“陛下放眼天下,所看到的东西应该远远不会局限于此才是,臣妾幼时学过一首关于棋的诗:烂柯真诀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陛下能宽厚以待,偏塞蛮族小民自然无不感怀天朝皇帝圣恩浩荡——人心筑就的堡垒远比战争来得稳固——”
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眯起眼睛,低声叹息着呢喃着,他笑了笑,眼角神色奇特,目光在夜翎那张美若神女的脸上游走,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然后将其揽入怀里,三分感慨七分柔情:
“还是夜儿最知我心——”
只是他没有看到夜翎面无表情的脸,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在心中不断地摇头:
不!陛下,您我乃是枕边人,可是臣妾依旧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
帝王心难测——
他摩挲着夜翎日渐高耸的肚子,在夜翎耳边温声道:
“今日离逍进宫来报喜,她的妻子元音公主昨夜给他诞下一名男婴,他请求朕给他的嫡长子赐名,你觉得起个什么名字好?”
夜翎在他怀中讶异地抬眼,兀自谦让道:
“臣妾以为只要是陛下赐的名字都自是再好不过了。臣妾才疏学浅,离大人又如此重视此事,怎可越俎代庖?”
皇帝早知她这个个性,万事不喜欢出头,不过,他倒是有些怀念这个女人的文采,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你这般推诿,朕倒更加不愿放过你了,你一向也赏识离逍此人,难不成还不愿意给他儿子赐个名字?”
夜翎被皇帝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着应承下来: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臣妾以为这是离将军的嫡子,将军又是如此忠于我朝之人,妾身以为可取‘承司’‘司’同‘嗣’,其一可寓陛下仁德不忘善待重臣之子,希望他子承父业,为国效忠,其二,也寓陛下希望离将军日后子孙绕膝,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正如皇帝所说,她的确欣赏离逍此人,为他的长子取名,倒也是颇费一番思量。
皇帝听了眼珠一转,低低地回味着这个名字:
“离承司?”他的话音突然顿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容满面地颔首沉声:
“不错!”
他一个拍手,朗笑着回身,招来身边的太监,大声吩咐道:
“去,把这个即刻送去将军府,再去库房把年前雪域进贡的三颗血灵芝赐予元音公主!”
夜翎目光落在一旁的灵素身上,她皎洁的脸上除了落寞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具体却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好似欣慰,夜翎细细地审视着她的脸,她的眼,都说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可是最后她愕然发现,那双眼里什么都有就是独独没有一丝嫉妒——
她突然心生悲怜,真是个傻女人——
忽然风起,宫殿檐角上沾着的露珠正微微拂动,像是泪珠凝聚在这五光十色的红墙绿瓦间不肯离开。晨曦薄薄的还未散去,淡淡地笼罩着大半个京都,一切放眼望去都是雾色朦朦的。
想起那日去看沈昭容,无意看见她搁在桌上的一块没有绣完的绣件,随手拿起来看,绣的是“百子图”的图样,针工精巧,针脚细密,绣得栩栩如生。
夜翎自打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她是被父兄当成男孩子教养标准长成的,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他的二哥曾经自豪地夸口,他家夜翎若说文采那是足以高举庙堂,辅君安邦定策的,但是对于姑娘家必会的功课之一——女红,却是真的一窍不通。
她见过五皇子身上穿的小衣服,据说都是出自昭容之手,夜翎看得心中羡慕不已,于是在这段养胎的时间里,也总是时不时缠着灵素教她,虽然手法生疏,到也不乏有那么一些意思了。
随着肚中孩儿的渐长,她这几日越发食不安寝,总感觉自己没有饿的感觉,着了太医把脉,说是胎位愈加往下,压迫肠胃,导致食欲不振——
这一日,夜翎闭目斜倚在靠榻上,一手微抚小腹,嘴角蔓开一丝温柔,她突然睁开眼,看到灵素一反常态地木讷地看着她的小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不禁失了笑意,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灵素几下,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灵素,怎么这几天心不在焉的?”
灵素一惊,抬眼间被主子明澈的眼神弄的心上猛地跳了一下,她脸色一白,低了头,有些喏喏:
“主子,奴婢没——没有——”
夜翎何等聪明,再说她怎么会看不懂灵素的心结,她在心中叹息不已,真是个傻丫头!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放不开也不是罪啊!
世间情爱果然累人累己——
夜翎认真地看着她,看到她不断闪躲的眼,不禁有些心酸,她知道她的苦:
“那为什么这几日老是神思不属?本宫知道你的心结,灵素,本宫承诺你的永远是有效的,要是你后悔了当初的决定,随时都可以和本宫说,你对本宫尽心尽力,本宫都看在眼里,如今你的年纪也是时候放出宫去,只要你愿意,任何入得了你眼的良人,本宫都可以为你做主——”
夜翎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明示暗示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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