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极力避开夜翎洞彻一切的目光,低声嗫嚅道:
“我——奴婢没有——”
夜翎顿觉无能为力,她苦笑着摇摇头,灵素这般冷静自持的人何曾这般失态,她坐直了身子,眼神如炬,不打算这般容易放过她,她也是时候勇敢地面对自己的真心了:
“看来那个人你还是——没有忘了啊——”
闻言,灵素纤细的身子怔了怔,面色刹那间褪尽,她惶恐地垂下眼:
“娘娘,奴婢卑贱之身,绝对不会有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奴婢只愿终身伴在您身旁,奴婢哪里也不去!”
夜翎闭上眼,无力地摇首叹息:
“何必呢,灵素,你比我幸福,你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至少还有本宫给你做主,你要是还想嫁——”
她的话未落,就被灵素给出声截断了:
“娘娘!”
哽咽的声调完全走了音,她低埋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忍着颤音语气急促道:
“奴婢想起昨夜和青雁她们几个给咱们未出世的小皇子画了几个成衣样式,看奴婢的记性,奴婢马上去拿给您过目——”
说完,她就脚步踉跄地仓皇跑了出去,寥落地走在宫道上,她抬眼望了望天,阳光竟然在瞬间分外的刺眼,刺得双目生疼,竟辨不出方向。
闭眼间,一滴泪滑落,她狠狠地攥着手心,指甲盖嵌进了手心的肉里,引起一阵剧痛,她忍着痛一字一句地警告自己:
他就是烈日,她注定只能驻足仰望——本不该有奢望的,只是为何这般心痛?
一见萧郎误终生!如若未见,那该多好!
这日清早起来就开始下雨,起先只是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一般,后来竟是愈下愈大,渐成覆雨之势,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撞得檐头铁马丁当作响。
滂沱大雨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酷热,天地间的草木清新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一股子清冽冷香。
夜翎望着眼前如千丝万线织成的细密水帘,只是默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家伙已经快六个月了,一想到这是和她心脉相通的孩子,她的眉间不禁染上一丝母性的温柔。
御医为她诊过脉,也坦言相告过,她虽然身姿修长,只是无奈骨骼纤细,骨盆较一般女人要窄,若是生产,恐怕会有些难度,夜翎清楚地记得当时太医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男人就按捺不住地沉声警告:
“朕把贵妃和皇子全权交给尔等,尔等就得确保贵妃和皇子无恙,若是渎职,后果自负,朕要的是万无一失!”
那一刻她的内心,说没有一丝震动是假的,只是夜翎还是忍不住蹙了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必为难人家呢?
这一日,皇帝在夜翎的书房里批阅折子,她沉默着为帝王研磨,眉宇之间暗含一丝轻愁,突然低声开口:
“陛下,臣妾想去相业寺还愿,顺便为未出世的孩儿祈福。”
皇帝的笔尖一顿,他斟酌了片刻,抬眸轻轻说道:
“那待朕过几日闲下来,咱们挑个好日头,就陪你一起去——”
夜翎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答应下来,不过她早有准备最好的借口措辞,她抿了唇,不自主的又低下了头,淡淡的苦笑了一下:
“陛下国事烦劳,臣妾一介女流非但不能帮衬,也绝不能拖累陛下,还是臣妾独行的好,何况陛下也是走不开的,现今时局敏感,臣妾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皇帝听了锁了一下眉头,不过一瞬又舒展开,温和地笑道:
“那就让端木爱卿陪你通行吧,你身子越发重了,记得要万事小心!”
听到这个名字,夜翎不禁忍不住反感蹙眉:
“陛下——”
皇帝眼睛微抬,好似诧异夜翎脸上的不满,奇道:
“怎么了?”
夜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尴尬,她垂了眼,心一横,咬牙道:
“端木大人也是杂务缠身,臣妾不敢劳烦他,陛下随便派几个可信之人就好——”
皇帝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不自然,深知她细腻敏感的心思,不甚在意地柔声说道:
“潜芝他一向沉稳多智,有他一路护你朕方可安心,夜儿听话——”
夜翎小脸闪过一丝懊恼,皇帝看得有趣,他对这个丫头极有耐心,虽然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却也知道她的别扭,于是牵住她的手略紧了紧:
“朕这些日子无法抽身,让他陪着你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也顺便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夜翎眉梢微微一挑,讶异道:
“潜芝?”
皇帝看她那副浑然不知的模样,顿觉好笑,这对表兄妹,竟然陌生疏离到这个地步,他摇摇头,向怀中的丫头耐心地解释道:
“潜芝就是端木爱卿的字?夜儿不知?”
闻言,夜翎更加尴尬地无地自容了,她敷衍地笑了笑,几许勉强——
不知为何,她突然对着这次的出行有些抵触了,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求下来的恩旨总不能为了那个让她莫名恐慌的男人而作废吧?
算了,就索性视若空气吧——随行的人那么多,她有何惧?
九月初九是个好日头,这一日,从皇宫驶出一对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明黄的车驾,显然是身份极贵的人,若是细心的人会发现,虽然人不是特别多,有着低调的奢华,但是不管是车夫或是护卫,都不是泛泛之辈,午时二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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