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张弛回来了,余怒未息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菲。一菲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后来悠悠说困,一菲便带她进去睡觉,自己也躺在孩子身边陪着。孩子细细均匀的呼吸有股甜香味,一菲忍不住热泪盈眶,如果不是担心弄醒孩子,她真想好好抱抱她,亲亲她,让悠悠给自己一点力量。
起床后张弛已经做好了午饭,一家人如常坐在饭桌上,一菲先是照顾悠悠吃饭,然后自己胡乱吃两口,张弛给她夹菜她没拒绝,和她说话她也回答,今天像任何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日子一样。一菲没问他和罗艳艳怎么了断的,张弛也不知该怎么提起,外面阳光很好,可屋里的空气浓稠得让他窒息。吃过午饭悠悠央求妈妈给她读故事,一菲给她读了几本,直到她听腻了,躺在妈妈腿上又说要听儿歌,一菲就轻声唱着她会的所有儿歌。
下午悠悠又睡着了以后,一菲开始打扫房间,擦擦洗洗,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看着她蹲在地上擦墙角的瓷砖,一下一下,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执着,张弛突然觉得心慌。平时半小时打扫一遍的房间,今天仿佛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张弛过来帮忙,一菲不反对也不说话,只是用心的清理每一个角落。
清洁结束,一菲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张弛也慢慢坐在她旁边,隔着一臂远的距离。
“你还记得吗?咱们刚住进这房子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上的灰有硬币那么厚,我们擦了好几天。”一菲说,目光眷恋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
“是啊”,张弛接口说,“咱俩跟蚂蚁搬家似的,一件一件,攒够点钱就添一件。”
想起刚到一起时的艰难,一菲也忍不住苦涩的笑。这个房子是公婆帮忙付的首付,他们俩交房贷,她刚辞职来这里的时候,全部积蓄只有不到三万块钱,投入到房子的装修中也是杯水车薪,所以大面上妥当之后家具只能一件一件买。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数着钱过的日子其实很美,一菲忘不了每添一样家具后他们欢呼雀跃的心情。
最先添置的是卧室的床,然后他们从旧货市场买了二手桌椅,一个简单的家就算支起来了。那张后来送给租房的朋友的玻璃圆桌,在他们的生活中扮演过多么重要的角色啊,她和张弛看着说明书做水煮鱼、麻婆豆腐,竟然还尝试过手拉面,最后的成品是一段一段手指那么长的面条,但他们吃的那么香。
后来他们买了成套的餐桌,原来客厅里的旧货准备送给朋友,朋友来取的那天,张弛正兴致盎然的给他做水煎包,但是俩人都捏不好包子的褶,最后水煎包变成了水煎饺子,而且每一个都很大,跟小船似的。不巧的是朋友来的时候,一菲忘记把剩下的食物和餐具收走,那一盘大大的水煎饺子就摆在那张玻璃圆桌上,旁边堆满了没拆封的新桌椅。
后来他们买了沙发和柜子,“你还记得咱们买柜子时候那个服务员大姐吗?”一菲问,“她说我长得没有你长得好看,我现在还记着呢。”
“呵呵,那姐挺能忽悠人。”张弛也记得这件事,那个大姐是东北人,心直口快,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特别顺眼,夸他长得好不算,竟然拿一菲做参照物,说一菲有福气,找了个对象比她长得好。虽然最终在她那里买了一套柜子,但一菲对这服务员一直愤愤不平,看见柜子就想起她,时不时气鼓鼓地跟张弛说“卖柜子的‘你大姨’竟然说我一个女人没有你长得好。”
想到这事,俩人不约而同笑了。
“那时候我们多爱惜这个房子呀,每次擦完地板都要给地板打油。”那四瓶地板护理油是装地板的工人忽悠给她的,一菲在这方面一向抵抗力差,不会拒绝别人的殷勤和热心。
张弛看着一菲净想起从前的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更加不安。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次你去看我和悠悠,我临时决定跟你回来,结果回来的时候,家里乱的不成样子,把我气坏了!”
“嗯,我一般都是在你回来前突击打扫的,那天太突然了。”张弛说,脑海里还能记起那天家里的惨状,用一菲常用的形容就是,柜子上的玩具熊脚底下都有脚印了。
一菲絮絮的说着,语调越来越低,“以前咱们畅想,如果有一天条件好了准备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你说你一定舍不得卖这个小房子……”一菲说不下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衣服上。
张弛挪过来抱住她:“宝贝,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这些,你都还记得吗?”一菲哭着问。
“记得,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些呢,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也好像总能看见你笑嘻嘻的冲我走过来,就在门廊那里。”张弛安慰她,紧张地帮她擦眼泪,但是不能止住一菲的泪水。
哭了很久,好像好多年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水了,一菲从张弛怀里坐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张弛,“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张弛几乎要跳起来,几秒钟后又拉住一菲的手,“宝贝,是因为罗艳艳吗?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没想她竟然恶劣到那种程度,跟你说一些无中生有的事。”
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主动过?一菲很想这么问,但是没有说出口,她累了,就算事实真的是所有事情都是罗艳艳一厢情愿,张弛只是个被动的受害者,她也累了。何况张弛已经承认,他曾经被别人吸引,即使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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