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林说:“那可是省里佛协会的人写的,我特意让苏复生叫人刻了放在泉水那里。苏复生说那首最有意思,再说是题泉水的,就刻到泉边上了。”
“原来这样。”河山奇道,“那是省佛协的哪个题的?”
“是本性法师。”坚林说。
“是他呀!他我认识,现在是菊峰寺院主持嘛。”河山就笑起来。
坚林见河山原来也认得本性,便不放过河山,要请河山也题一首做做纪念。河山笑了一下,连连草草看过墙壁后面别的一些文句,都写得平平常常,也就不再看了。一时取来墨宝,河山提笔一思,这石槽路过来走得不容易,又是蹲身又是滑脚的,便和本性之韵,在那墙上书道:从来未与闻,过路要身蹲;鬼来推一把,摔痛老须翁。
河山题罢,意犹未足,想起苏复生,又向那墙上作一首藏头打油辞:苏生有志气,复葺愁鬼寺;生尔不见名,杨柳瓶子滴;天外江海湖,朴乡疙瘩地;儿养三十年,子来是天意。
藏了那八字在上面,便是“苏复生杨天朴儿子”。诗上赞颂苏复生修葺寺院有功,虽名不见经传,却又暗喻他是杨柳观音瓶子里滴出来的圣水,把他养大,也可解为杨天朴生的儿子,那“生尔不见名”又暗喻那杨天朴生子不识子,也算是浑然天成。把笔交与坚林师傅,捋了美须,提着烟斗,哈哈大笑而去。
河山这番回走,心里似乎有了一些主意。这时脚步也轻快了,到了村口,但见整个村庄更加宓静,除了蝉鸣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一群鸡子专心啄食,见人走来,满地里咯咯乱扑。河山忙侧了身避过,去那旧房看过一眼阙珠晓,阙珠晓呼呼而睡,门一带悄地退出。又走进新楼房,大厅静悄一片,便轻叫一声单梅。
那单梅自河山出屋后,上楼闭门哭泣,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就变成无声抽搐了,整个人就一直抖动着。这时支起了耳朵,人的脚步声已到了二楼的走廊。外面又叫了一声单梅,觉出是河山的声音,开了门让他进来,自己又在那里慌乱乱地拭眼睛。
“单梅,你的眼睛?!”河山一见她弄成这样,不禁失声。
单梅去照镜子,自己也嘘了一跳。那两个眼部生生地鼓出来,就像挂了两袋子东西,又红又肿的。
“你先去取点凉水抹一抹吧。”河山说着自己找条小圆凳坐了。
单梅去洗了脸又坐到河山对面。河山问她:“事情都这样了,你准备今后怎么办?”
“河山伯,我听听你的意见。”单梅平静了不少。
“按理这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但我跟天朴多年的朋友,我就是说了他什么,他不听十分也能听八分。”河山先这样说。
“你是长辈,我才把事告诉你。你还是天朴朋友,我就觉得这事能够托付给你。你有话就放大胆说吧,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单梅诚恳地说。
“我有个讲不上是万全的万全之策。”河山伸出两个指头在眼前对夹一下,仿佛那里面就夹着一个万全之策,“两句话,迁居,改名换姓!”
单梅听这话又吃惊又不明白。
河山说:“迁居到另一个地方,让天朴为你们母子两个开个玉器店,本地县城也行,最好是省城闽榕市。这样做,对你将来个人的归宿也有好处,城里选择性大,嫁人也好嫁。你要在这里再呆上几年,人一天天变了,那岂不是天朴反而害了你了?”
单梅听了不自觉地偏了偏头,那一面镜子还在手上捏着。
河山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到愁鬼寺了。”
单梅有点不信:“这一会工夫你就去愁鬼寺了?”
河山笑说:“我常爬山的,年轻人都走不过我。寺院里有个叫坚林的师傅,可能就是寺主吧。他悄悄告诉我,阙老人现在有出家的念头。”
单梅说:“那这可不行的。”
河山说:“老人想万事清心,这要是真出了家,不知情的只会戳我们的脊梁骨。这事绝非小事,我看关键就在你了,只有你能够扭转这一切。”
单梅问:“我劝他从旧房挪到新房都劝不动,这还能劝他不出家呀?”
河山笑说:“所以我就是这意见,你和复生去找一处地方,让天朴办个店,你在店里看看管管就行了,这样老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去。你对外要换个称呼,不叫现在名字,这个到时候再商量,不算什么难题。这事要是办好了,那是一举多得。你想想,你也有了生活保障,在城里组个新家也好组,老人也去了出家念头。你的真实身份一时半会不会外露,这时候天朴和小女儿就容易和你们来往了。一步步走,总会圆满的。”
河山把凳子往前移了说:“你了解不了解肖新和她的大女儿?肖新这些年和以前不大一样,她生活好过了,人也慵懒了,并不想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受到破坏,所以天朴突然冒出个儿子,短期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睡莲更是不好说话的人,她要知道了这事,不分青红皂白就会闹,所以也不能让她知道。等她以后嫁人了,经历了一点社会事情,到那时再说。至于她的小女儿,你不必担心,她会认的。但她人小话多,一时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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