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虽然功夫不及洪川,然他生在江边,长在江边,在加上比洪川大十多岁,经常来往芜湖与金陵之间,阅历比洪川多得多,一路上讲述沿途景观、风土人情,听得洪川如在神话中一般。
洪川却突然觉得,他这人生历程怎么总是与水有关。从巢湖岸边到长江码头,这是他第三次坐船了。第一次是师父领着,他只知道睡了一觉就过去了,还真不知道坐船是啥滋味;第二次不同了,上当受骗,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想来还是后怕;这第三次有金贵相送,心情放松多了。于是常常独自一人伫立船头欣赏夹江两岸的景物:有耸峙的高山,奇形怪状;有危立的险崖,陡峭难攀。有树木隐现中的村落,或有苍鹰振翅般的亭台,虽没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激流之势,却常常看到,“月涌大江流”的浩瀚江波,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胸襟豁达。
他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家乡,想到弘姑与孩子,想到邓超。屈指一算,离家有一月有余了,但是自己感觉好像离家有好多天了。他想到应该给弘姑写封信才对,于是,他乘金贵午休之际,给弘姑写了封信,不外乎是些安慰、体恤与报平安的话。
金贵一觉醒来见洪川看着江水发愣,笑道:“兄弟,想家啦?”洪川不好意思说:“我走了,家里剩下弟妹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的确有些不放心,再加上这世道也不安定。”停了一下,洪川接着说,“金兄,有一事相求,如有可能,拜托你回去以后,能去庐州东乡一趟,看看家里的情况,小弟是感激不尽。”金贵满口答应。洪川又拿出刚写的书信,“请金兄把这信带上,给家里报个平安。”金贵把信收好,说:“请贤弟放心,回家后,没有意外,我就立刻动身去牛官堡村找弟妹报信去。”
洪川满心欢喜。他两又与船家一起吃饭、饮酒,不觉这一日已是日沉西山,月挂东天。金贵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意。洪川叫船家安顿他睡下。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船头,其时已是深秋,江面上阵阵秋风拂面而来,虽有些凉意,倒让人更觉神清气爽。他眺望远方,茫茫江水,滔滔东去,一泻千里,无边无垠;举目苍穹,皓皓圆月,随舟而行,不离不弃。他此时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我以我心寄明月,与君直到夜郎西。”,“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蕴意了。
夜很深了,那江涛拍打船头溅起的浪花,不时泼洒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这长江有多长、多深;也不知道这前面的路有多远、多险;前面会不会遇到蛟龙、怪蟒,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会碰上恶人、盗贼。想着,想着,他面对浩渺的大江,突然想到钟山先生教他读《三国演义》时吟诵的一阙词来,他回忆着并轻轻地吟咏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吟得好,吟得好!”那船家的一句赞词,打断了他的思索。他回头看看船家,笑着说:“现在身临其境,这才真的觉得那罗贯中先生写的好,写的好呢!”
月儿渐渐隐去,江面上也渐渐灰暗起来,薄雾升起,笼罩在江面上,时而有一、二艘或大或小的船儿,闪着灯火,从他们的船边飞过,他下意识地觉得时辰不早了,却没有睡意。于是,他坐了下来,看着两岸忽大、忽小,忽高、忽矮的黑影不断地从眼边闪过。他又看看坐在船后的船家,正聚精会神地操着舵儿,船舱内传来金贵闷雷般的鼾声。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有两只小舢板,不知什么时候已跟上自己的大船并且迎着风浪向这边夹击而来。他连忙钻进船舱,此时船家也已发现有事,急忙喊道:“金大爷,金大爷,快醒醒,快醒醒!有江贼。”
金贵在朦胧中一听有事,赶忙起身,只见洪川已站在身边。
“什么事?”金贵问道。“好像有两只小船向我们靠近了。”洪川答道。说话间,只见两只小舢板已紧紧锁住大船,只听一个粗鲁的声音道:“各位爷,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招子(江湖话‘眼睛’的意思)放亮一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然的话,别怪大爷……”一阵风浪过来,打得三只小船碰的“咔嚓”“咔嚓”乱响。
金贵听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慌不忙地从舱里探出头来,也大声道:“喂,朋友,你烧的是那山柴,吃的是那山水,脚程不错,跟得紧嘛。咱们兄弟从来未结什么梁子(指结仇)。告诉你,姓金的‘水上漂’知道吗?金爷我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朋友,有什么排遣递个话,姓金的接着就是了——”
洪川正听得一头雾水,也知道他们在搭话较劲,但是在这大江之中,自己又不识水性,不久前,那一幕又立马浮现在眼前,想到自己真是倒霉,这水路是万万走不得的。正寻思着,这时,那小舢板一阵摇晃,一个黑影闪上船头,洪川正待动手,那黑影慌忙说道:“唉呀,原来是师父呀!徒儿不知,该死,该死!怎么这么巧就碰上师父呢?”
金贵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走出舱外一看,正是他的徒弟铁蛋和石头,怒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快给师叔磕头谢罪!”二人慌忙施礼,连说冒犯,冒犯!因在二贤庄早就见过,彼此也都认识,洪川这才放心。问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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