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万全的准备,屠岸贾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绛州城,前往首阳山,”程婴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安排了调虎离山和李代桃僵之计,屠岸贾绝对会中计的!”
次日一早,屠岸贾带着心腹手下,准备再次搜查定阳宫,可是他还没有出门,就有下人来报告,赵朔的车右程婴前来求见。
屠岸贾听说过程婴,不过没有见过,他低头沉思了一下,让下人把程婴领到大堂,同时把屠安也叫了过去。屠岸贾担心程婴的来意,当年赵盾的车右亓弥明那勇猛无敌的样子,有时还会在屠岸贾脑海里闪现,他知道自己论武艺并不出众,当年可以射死亓弥明,就是有屠安在前面搏斗,他不想冒这个险。
程婴给了屠岸贾一个惊喜,他一见到屠岸贾就直接问道:“我在市井间听闻司寇大人悬赏千金,只求赵氏遗孤的下落,不知传闻确切吗?”
屠岸贾听到了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他在心里捉摸了一会儿,才点头应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是国君的意思,可不是屠某私人的悬赏。”
屠岸贾心有玄机,又对程婴有极大的戒心,在言语里十分小心,没有随便应答。不过程婴却没有讽刺屠岸贾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还是按自己预期的言语说着:“我知道赵氏遗孤的下落,不知司寇大人能否把赏金先交付给我?”
屠岸贾的城府再深,听到这话也不由脸色一变,他习惯地眯缝着双眼,盯着程婴,好一会儿之后,没有从程婴脸上发现什么破绽,才说道:“我为司寇,这国内的赏罚大权就掌于我手,只要你的消息确切,赏金自然没有问题。”
程婴连忙说道:“那好,只要大人把赏金准备好,我马上就带你们去找赵氏的遗孤。”
屠岸贾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赵氏的遗孤不就在定阳宫里吗?还要你带我们到哪里去找啊?”
程婴的脸上显出恰到好处的惊异之色,他反问道:“赵氏遗孤还在定阳宫,司寇大人这是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屠岸贾其实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不防碍他诈一下程婴,只要程婴的脸色出现一丝不对劲的表现,他就可以以此来判定赵氏遗孤的所在。
“当然不是,”程婴的神色掩饰地极好,没有丝毫的破绽,他继续说道,“赵氏的遗孤就是我程婴亲自送出绛州城的,怎么会还在定阳宫里?”
“你送出去的?”屠岸贾不太相信,他笑着说,“绛州城四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我可没有发现你程婴的行踪,你不会是欺骗我的吧?”
“你看看我的脸,看我有什么变化?”程婴也没有迟疑,直接就接着屠岸贾的话头说,“我每天都要从城门出入一次,你封锁再严,也无奈我何!”
屠岸贾看了看程婴的脸面,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程婴今天穿着乃是他平日门客的打扮,而且屠岸贾以前没有见过他,自然发现不了什么不同。一直站在屠岸贾背后护卫着的屠安上前低头对屠岸贾耳语了几句,作为统领所有监视赵氏家族暗哨的人,屠安在暗中不止一次地见过程婴,他已经发现了程婴的变化。
“先生原来以仪容俊朗著称,如今怎么如此憔悴啊?”得到了属下提醒的屠岸贾轻描淡写地问道。
“当日在下宫,主公赵氏大散家财,遣散了所有的门客,我就知道有事发生,所以连夜逃离下宫,”程婴平静地说道,“第二天你屠大人以国君之命屠戮下宫,我害怕受到牵连,就逃到了城外,每日餐风露宿,忍饥耐寒,所以才如此憔悴。”
屠岸贾听着他的叙说,不置可否,程婴也没有期待屠岸贾插话,一直接着说:“我乔装改扮,以砍樵卖柴为生,每天都到城里来打探消息,所以当时上卿韩厥让我把赵氏遗孤带出城,我没有废吹灰之力就成功了。”
屠岸贾低头眯着眼睛思忖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程婴言语里的破绽。当时景公同意屠岸贾对付赵氏的时候曾经要求不得惊动国家百姓,所以屠岸贾虽然在绛州四门都严密设卡盘查出入之人,却没有封闭城门,依程婴的说法,赵氏遗孤因此逃出绛州,也未尝不可。
想清楚之后的屠岸贾抬起头来,上身向前微屈,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程婴的眼睛,慢慢说道:“你所说的也还有理,不过要使我相信你,还有一个问题。”
不等程婴说话,屠岸贾挥了一下手,在他身后护卫的呼啦拉地围了上来,都握住了各自的武器,戒备森严地注视着程婴。而屠岸贾本人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程婴的双眼,最后一个问题从他口中说了出来:“你为赵朔车右,理应是赵氏的心腹门客,怎么会背叛赵氏,来我这里告密?”
“唉!常言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程婴摇头叹息,苦笑自嘲道,“当日你兵围下宫,却事机不密,被赵朔事先得到了消息,赵朔自忖无力对抗国君之诛,所以遣散门客,甘愿待罪等死,赵氏门客以血气之勇,陪同就义者十居八九,我当时也有效忠赴死之心,奈何赵朔遣我送庄姬夫人往定阳宫避难,使得我一时不能就此撒手。”
屠岸贾听着程婴的叙说,没有言语,眼睛依然盯着程婴不放,程婴也没有露出慌张神色,脸上表露出的仅仅是一丝羞愧,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继续说着:“待下宫之事底定,我也曾前往城南校场,赵氏家族曝尸荒野,血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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