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三儿惊叫一声,万不想连这事都被对方知晓了。原来,白致远趁着夜色到英雄府查探,见街旁摆着混沌摊子,便吃些混沌歇歇脚。见这严三儿大模大样过来,听得老张头提到他是盐帮中人,白致远也没怎么在意。盐帮重在盐业贩运,只是江湖中的小帮派,便是盐帮帮主想要拜入武当门下,还要看武当愿不愿收,委实微不足道。
但见严三儿说话藏头露尾,竟是顾忌自己仍在一旁,白致远便起了疑心。假作吃罢混沌离去,走远之后再悄悄折回探听。以他的身手,要瞒过严三儿与老张头二人,实在是易如反掌。探听之下,此事竟与英雄府有关,须得查探清楚才好,这才伺机将严三儿掳到此处细细盘问。
严三儿见此事已瞒不过去,若是虚言相骗,只怕立时会被这人杀了。但若和盘托出,就算逃过了此时,也是后患无穷。一时支支吾吾,打不定主意。
白致远见严三儿他如此神情,自地上杂草中随手摘下一片,信手向他甩去。严三儿此刻瘫坐在地,那片草叶擦身而过,直钉入身旁地上。地是土地,但以松软的草叶钉入其中,这一手委实骇人。
惊吓之下,严三儿再顾不得其它,还是眼下保命要紧。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在下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并不知其中详情。”
白致远问道:“你受何人所托?”
严三儿再不敢耍花腔,答道:“不敢期满大侠,这委托之人是谁,在下也不清楚。”唯恐不能取信,忙解释道:“只是有人找到在下,要在下做些与英雄府有关之事,这十多年都是如此。至于对方是谁,在下委实不知。”
竟已有十多年了么!白致远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惊,问道:“你怎会不知对方身份?”
严三儿答道:“来人每次不同,均言是受人指派,却从不告知受何人指派。在下这般小人物,又岂敢多问?只是……”稍一犹疑,说道:“来人皆是些年轻的后生,在下留神观察,似乎都是邪道中人……”说罢查看那人脸色,却见那人神色不变,对“邪道”二字浑不在意。
白致远神色从容,心中却是茫然,又问道:“你都为他们做过何事?”
严三儿知晓眼前之人对邪道并无忌惮,最后一丝耍滑的心思也没了,答道:“不曾做过什么大事。只是要在下守住英雄府之地,不得让旁人随意清理拆建。不得已,在下只得编出些冤魂索命的传言,吓阻百姓。自也有不惧传言的无畏之徒,在下动用些盐帮的关系,暗地里阻住就是了。”
为求活命,又道:“不瞒大侠说,在下在盐帮中本是微不足道,那些人为方便在下行事,这才连加提拔。想来对方来头极大,盐帮不敢拂逆,在下得以一路做到盐帮主事。”
白致远沉吟半响,仍是理不出个头绪来,问道:“今日之事又是为何?”
严三儿答道:“这个在下也不知详情。对方已许久不曾找过在下,近日却有一人找上门来,仍是个二、三十岁的后生,要在下留意出现在英雄府左近的江湖中人。且……且要暗中行事,不得声张。”
严三儿暗暗悔恨。他近日得了这指派,本该亲力亲为,但富贵日子过得久了,难免心生懈怠。见得老张头相求,料想老张头并非江湖中人,且胆小怕事,定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老张头每日晚间在东关大街上摆摊子,正堪其事,免得自己日日守在那处。便自作主张,将这指派转手丢给老张头。却不料此事因此泄露,也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关。
白致远心中沉思:也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既能让盐帮屈服,该当有些权势。若这严三儿所言不虚,对方是邪道中人,却也不知是邪道中哪门哪派,十八年过去,竟仍对英雄府之事如此在意。低头看看严三儿,心想:要不要杀了此人灭口?罢了,这人心思还算机敏,此事说出去对他有害无益,料他不会声张。
心念既定,右手作指,一指将那严三儿点昏。举首仰望,夜空中薄云遮月,月色朦胧恍惚,似乎怎么也看不清。白致远腾身而起,径自离去,心中仍不住思量着。
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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