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阳关地处西北,乃旧时丝绸之路南路必经关隘,也是连通中原与西域的交通门户。
阳关东南约三十里,有一小镇,名曰古井镇。镇中有一口古井,不知其年代,井水涓流不止、天旱不涸、飞沙不落。西北少水,这口古井甚为可贵,引人聚居于此,久而成镇,便是古井镇。
时乃初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场春雨方止,天地之间满是湿凉之意,夹杂着倒春寒,将那隐现于草木间的些许春意,又打压了回去。
小镇东头有一株老柳,极是粗壮,不知年岁。此刻,树下唯有两名青年男子。其中一人面如冠玉,眉目俊朗,头戴青丝方巾,斜倚树旁。另一人剑眉星目,面上隐有苍白之色,头上仅着一束带,翘腿躺在一截半高树枝上。两人均是一般的青衫布履,年岁当在二十上下。
只听那躺在树上之人叹道:“只怕今日师父仍不回来,当真恼人!”
另一人倚树而立,说道:“再等等罢。天邪,你还是从树上下来罢,方下过雨,湿气重。”
那名叫“天邪”之人口中答应一声,身子却不动,手指轻拨着树枝上新发的绿芽,说道:“师父真是可恶,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却把我们留在镇上不管。”显是甚为气苦,却又忽的面露喜色,纵身跃下树枝,说道:“哥,我看师父十天半月回不来。不如我们出去玩耍两天,只要赶在师父之前回来,他也不会知道……”
这二人正是当年被白致远救走的兄弟二人。斜倚树旁之人年岁稍长,乃是哥哥天朔,另一人自是弟弟天邪。一晃十八年过去,两人皆已成年,却不知为何在此。
天朔听他如此说,摇头道:“不行的。师父买通了镇西头贩肉的徐大叔,倘若一日见不到我们两个,徐大叔便要向师父告状。到时还不知要受什么罚。”
天邪闻言一声惨嚎,漫无方向地踱来踱去,口中念念不止:“师父真是……真是……哎!整日里困在镇子上,闷也闷死了!”
天朔想起一事,四下环顾,见左近并无他人,问道:“天邪,前日徐大叔的儿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是你做的罢?师父再三嘱托,要我们两个不能显露武功,你可要当心些才好。”
天邪精神稍振,贼笑道:“嘿嘿,那徐胖子蛮横至极,镇上人人都怕他,我可不怕!我晚间动的手,用麻袋套住了他的头,直打得他哭天喊地,趴在地上求饶,只怕到现在还不知是谁打的。哈哈哈,哥,你是没看到当时有多好笑。”
天朔瞪他一眼,责备道:“徐胖子虽然蛮横,平日里也没招惹过你,你何必跟他过不去?若是打得重了,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事来!”
天邪争辩道:“他怎的没招惹我了?前日傍晚,我在镇北街上遇到他,好好的大路不走,他强要撞在我身上。街上人多,我不敢显露武功,只好假装被他撞倒在地。他冷言冷语调笑我好一阵,这才离去。你可不知有多气人!哥你放心,我手上有分寸,只是打得肉疼,不伤筋骨的。这件事你可不许告诉师父。”
天朔略一思索,道:“只怕我不说,师父也能猜到。镇子里除了你,又有谁会去把徐胖子打一顿?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师父不会责罚你的。”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思量着:徐胖子前日傍晚招惹了天邪,晚间就被人打了一顿,也不知会不会疑心到天邪身上。其实徐胖子也未做什么过分的事,若在平日,天邪也不会计较。想来这一两个月实在是闷坏了他,这才借机找些乐子。哎,师父怎么还不回来?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天邪便要取代徐胖子,成这镇中一害了。
天邪哪知哥哥心中正把他与“镇中一害”联系到一起,说道:“是啊。除了不能离开镇子和不能显露武功之外,其它的事情,师父也不怎么在意。哥,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打那徐胖子么?我知你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埋怨我惹事。徐胖子撞我欺我,我不会和他计较,只是……只是他竟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哥,若不打他一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莫要怪我。”语声全没了先前的轻快,面上苍白之色也浓了些。
天朔闻言默然。爹娘之事,乃是两人共同的心病。半晌,天朔强笑道:“天邪,你说什么傻话?那徐胖子既然如此欺你,打他一顿已是便宜他了。这样罢,如果师父今天还没回来,晚间我们兄弟二人再去打那徐胖子一顿,你看如何?”
天邪闻言一喜,面上现出红润,叫道:“当真?你可不许抵赖!”
天朔笑道:“那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了?”
天邪拉起他手,急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麻袋!”
天朔笑道:“不忙,天色还早呢。也不知师父今天能不能回来。天邪,你说这次比剑,我们能赢师父么?”
天邪松开他手,咬牙道:“不能赢也要赢!我可不想再困在镇子里了。听过往的人说,镇子向东向南能走很远,高山密林、河流湖泊、大城小寨应有尽有,可比这镇子有趣多了!”脸露向往之色,心中更加急切。
天朔道:“可是师父说了,若是比剑赢不了他,我们就不能出去。非要走的话,也只能一个人走、一个人留。两年了,每月比试一次,我们从来没赢过。我看就算再比,我们也不是师父的对手。这次如果再输,你就一个人出去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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