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是这样想,也这么做了。唐宛儿、柳月更是冲了他名气去的,最后也是一个个都走得“无声无息”。多好的女人啦!真个全是菩萨哩,她们出场只为“奉献一切”的。
这种畸形的念头,全出于作为男人的作家贾平凹,面对女性时,对自己性行为极度恐惧,和对自身性能力根深蒂固的自卑心在作怪而萌发的。
从先秦始,中国人性观念里就认为男人性能力有限,女性性能力无穷,一切房中术的诞生,都是为弥补此一不足的。这导出许多合理方法与技巧的发明,也培养了无数怪诞的、乃至有害的幻想。sè_qíng小说中,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清楚。
《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借相思套等器具,都还是“常规武器”。服春药至于暴亡的,自《飞燕外传》到《春闺秘史》,屡见不鲜。得异人传授,通过类似练习气功的方法来控制性器,使之伸缩自如、百战不殆的,那就更人了魔道。另有《肉蒲团》中未央生所做的那一类“手术”:把一条正在交配中的狗鞭,切四缕,趁热敷在自己的“本钱”内,三个月后便可“横行天下”。庄之蝶呢?什么都不需,他是无师自通的,能力来得莫名其妙。
人类性行为,就其本质说,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一种基本方式,男性和女性经此而相互占有,在彼此的融合中获得对自我的肯定,完美精神与心理,从而能积极实现生命的价值。其满足是朴素的,其实现是健康的。“梦是愿望的达成”。sè_qíng小说却是人在现实里无法满足时,借幻想而实现的一种虚拟化表达。
《废都》对女性过分的理想、理念化描写,也使得所有偷情女性,在庄之蝶身下时的动作、心理动机,高度一致起来,投射了作家自身的一厢情愿,正是一个近乎畸形的白日梦。
只要人类还有“梦”,这障碍就无法逾越,它的广受喜爱、大有市场,就很易实现。因此,作者为了投人所需所好,写成这样,其选择是深具智慧的。
可悲的是那些“多情女”,“当其始也,不过一念之偶偏;迨其继也,遂至欲心之难遏。甚且情有独钟,不论亲疏,不分长幼,不别尊卑,不问僧俗,惟知**绸缪,罔顾纲常廉耻,岂非情之痴也乎哉”。唐宛儿就是这样个悲剧的“祸星”。她为满足自己的**,而不顾一切了。后来她的不幸,是为作者同情的,她与庄之蝶的关系,更是为作者激赏的。但其不幸却是很可免除的,庄之蝶、周敏、孟云房都知道她被原配丈夫抢回去,在经受非人、非法的虐待,一个个却失了头,不去报警,请警察协助,帮她彻底跳脱苦海,做着学者、作家、名流的男人们,想到的只是打架、开溜,岂非有点天方夜谭?
贾平凹这是想要干嘛呢?
他是想说:一个男人为满足自己**,无论采取什么手段都可以原谅吗?假如他满足过了,那手段与目的也都是可圈可点可贺可羡,不必负责的?
无怪乎男人都愿做庄之蝶哩,玩着女人而浪漫、安全、快乐,一身轻松。《废都》就具有了“世界性”。西方人有一个传统,喜欢看中国人的“**”,看他们自己所不具备,而又能被他们理解得了的东西。在他们那里,中国古典小说受评价最高的不是红楼、三国、水浒、西游,也不是《金瓶梅》,而是《肉蒲团》和《好逑传》。恰如中国人往往认为西方男性有较强性能力一样,西方人认为中国人最擅长**。
《废都》这部“擅长**”的书投了缘,很富于文学性,引用的顺口溜也是为他们所陌生的,再有点东方的神秘主义味道和sè_qíng想象,在浪漫的法国,不拿个“费米娜外国文学奖”才怪。
这当然是我的个人看法。平凹一定是不服的。
结构纰漏
结构上,《废都》受《红楼梦》启发最大。我发现它也是先来个“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让孟云房对一个边角儿周敏,演说西京“四大闲人”,分“社会闲人”、“文化闲人”两类,有“四大恶少”、“四大名人”之界,极对称,相当于红楼中“太虚幻境”里“金陵十二钗”的正册与副册。
逐个介绍后,烘云托月,带出主角儿庄之蝶。再由周敏领进来另一个主角唐宛儿,生出一段“fēng_liú案事”。《红楼梦》里的那个“边角儿”则是贾雨村。可见得作者的匠心、襟怀,起首不凡。前则还有《浮躁》、《商州》的风俗景物,大气磅礴;后则有《高老庄》、《怀念狼》的世态人情,细致多味。可惜在贾雨村的那个老弟贾平凹,做事不够坚持,每部长篇都是紧锣密鼓了一番,声儿渐远渐弱,虎头蛇尾,不了了之,缺乏一个可信的、有深度的人物支撑。
《浮躁》里“不是平地卧”的第一主人公金狗,从起点飞出去,盘一圈,末了又回归起点,目的只为搞倒在州里、县里、乡里,都深有势力的田家与巩家两大家族中最有权力、地位的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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