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王离开文华殿时,脸色相当难看,这个沈寒溪,竟将主意打到徐沅的头上了。可是转念想想,这于徐沅来说,却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若是打胜归来,功名利禄,基本上唾手可得,徐沅有这个能力,他又何妨给他这个机会?
刚认识徐沅时,他曾百般嫌弃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甚至怀疑过他是怎么混到军中的。如今却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窝在自己身边做一个小小的谋臣,十分的屈才。
但,想到那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即将离开自己的羽翼,展翅高飞,他这心里,却有一些不是滋味。
在复杂的情绪中回到王府,刚换上一身宽松的便服,就有下人呈来了一大堆礼单给他过目。
圣上卧病在床有段日子,会在什么时候驾鹤西去,谁也说不准。一旦圣上驾崩,按照规矩,民间百日内不得婚丧嫁娶,官宦人家则要等上一年。所以,他的母妃觉得,应当尽快将这门婚事给定了,免得夜长梦多,再有变数。
定聘的日子,便挑在了这个月下旬的一个吉日。这两天,王府上下都在为备办聘书、罗列礼单做准备,忙得热火朝天。承武王这个当事人却整日不着家,对这门婚事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他回王府,下人自然不肯错过。
他却只是草草翻看了一下礼单便撂下了,表示没有意见。下人又呈来一个红漆礼盒,里面装着的是写明缔亲之意的红纸小帖,封面上印着“敬求金诺”四个大字。
这种帖子被称为“龙凤帖”,男女双方互传过“龙凤帖”,即意味着已成姻眷,日后不得随意悔婚。
“王爷,这龙凤帖需要一个押帖物,最好是您贴身的东西,您看送什么合适?”
却见自家王爷坐在那里,手上转着一个茶盏,眉头一时皱起,一时又松开,不知在想些什么。
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王爷?”
承武王回神:“何事,说。”
下人只得重新问了一遍,问完之后,见他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丢到漆盒中,道:“还有事吗?”
见自家王爷满脸不耐烦,对方也颇有眼色,不再拿琐碎的事烦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承武王的心里却一直想着徐沅。仔细算算,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那小子的性子倔得像头驴,又不肯服输,他这个王爷的个性也又臭又硬,凑在一起时,时不时便会发生争执和口角。
不过,徐沅能言善辩,经常说得他气急败坏,他就只能拿出王爷的淫威来压他,想到他不服气却只能强忍着的憋屈样,承武王的唇角不由得向上勾起。
片刻后,他不由得顿了顿。
想起那小子时,自己傻笑什么?
翌日清晨,陵北大营。
李校尉正在洗马,忽然觉得身边光线一暗,回眸一看,只见有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停在了自己身侧。
“李校尉,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看到自家王爷煞有介事的表情,李校尉不禁将洗马的工作交给身边的小将,道:“您问。”
“若是你时时都会想起一个人,且想起他时,会不自觉地笑,这意味着什么?”
李校尉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想到自家王爷婚期将近,当即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来,道:“这还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看上这个人了呗。”
只见承武王神色一顿:“看上他了?”
“王爷说的是自己吧,这个人可是未来的王妃?只见过一面,便让王爷魂牵梦萦,这未来王妃必定美若天仙……”
承武王瞥他一眼,淡淡道:“不是李姑娘。”
这下换李校尉顿住了,然后渐渐变了脸色,迟疑道:“王爷你不是看上其他姑娘了吧?”
他道:“若他不是姑娘呢?”
李校尉有些受惊:“不是姑娘……您……您不会是……”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有那方面的爱好吧?”
他们这些当兵打仗的,常年在军营里,一年年的都见不到姑娘,在这种严峻的状况下,难免有些人会走上歪路。转念又想,自家王爷看着不像啊,除非他隐藏得特别好,连自己都给瞒过了。
见李校尉神情变幻莫测,承武王眯了眯眼睛,道:“那方面的爱好,指的是哪方面的爱好?”
适才李校尉说,若这个人是个姑娘,那他有可能是看上对方了,可是这个人却是个男人,那就说明,并不是这个原因。既然不是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原因?
承武王陷入一种玄学的思索中,却百思而不得其解。
李校尉有一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道:“王爷要不,跟卑职去个地方?”
长春院。
承武王回京后常同谢七厮混在一起,京中叫得上名字的勾栏瓦舍,他也都跟着光顾过。这个“长春院”,倒还真是第一次来。
不过,等他踏入其中,便立刻发现,这里同普通的青楼,有一些不大一样。
,引他们进了雅间,请他们坐下后,便问他们要点谁来伺候。
承武王好整以暇地望了一眼李校尉,只听他咳了一声,道:“将你们这里有姿色的都叫来,我们爷要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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