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准备,平襄公主已经一面凝神一个个对了起来。
唐夜霜便也不催,只安静地在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心中隐隐企盼着能够有什么最新的发现。
近期手头上压着的案子统统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进展,虽然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云墨静和云择天那只老狐狸均没有怪罪下来,然而她心中却还是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闷闷的如何也闯不过气来。
所以,这一桩案子,她也算是费了心力去跑的,只期望这一次能够带给她一个好结果。
正当唐夜霜准备自己给自己倒第三杯茶的时候,跟前正在努力分辨名单的平襄公主口中终于轻轻地“咦”了一声,好似是发现了几许不对。
唐夜霜被这异常的动静引得一下子来了精神,“可是发现了什么?”
平襄公主稍稍偏移过身子来,将手中拈着的纸页以二指压着调转到了唐夜霜的面前,一边以青葱般的指尖自其中一列从上顺下来数到了第三十二个,一边沉声说道,“你看。”
唐夜霜顺着她的指向打眼望去,只见得上头写的赫然是三个字,“陈家班。”
唐夜霜盯着那个名字许久,似乎是在思量,然而很快便已然记了起来,“哦,这个戏班子,我曾经问过下属,只说是那个戏班子似乎是需要硫磺起火燃烟来排戏,所以才进购了这样多的硫磺,这在戏班子里头也算是常见的事情,公主您是觉得有什么异常么?”
听了她的解释,平襄公主却还是摇了摇脑袋,“你可还记得那日老夫人寿宴上头请来的戏班子?”
唐夜霜稍稍愣了一愣,脑海之中立马浮现了那个眼神中带着清晰的野心,纵然面上那夸张的浓墨重彩都未曾盖去那美貌的女子,当即只马上点了点头,很快又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那一天请来的戏班子……”
这厢平襄公主已经点头,眉心微皱,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起来已经藏了几分凝重的意味,“对,便是陈家班。”
这一回,连带着唐夜霜都不免皱起了眉头来。
陈家班说什么也算是京城里头有名声的戏班子了,为了效果去进这样大批量的硫磺也算是情有可原。然而当这一切都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便让人感觉到有几分不正常了。
世上难不成有这样多的巧合?
思来想去,唐夜霜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公主您心中可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了。”
相比于唐夜霜的凝重,那厢的平襄公主却难得调皮地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清秀的面庞上那一双眼睛也瞬时变得灵动了起来,“我看似乎您也已然有了。”
——“宦娘。”
——“宦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把声音已经同时响了起来,而唐夜霜只看着跟前的平襄公主,微微一笑,对于当前的默契有些惊讶,也有些有趣,一面只问道,“公主为什么会怀疑她?”
平襄公主倒也并不做隐瞒,“那个小戏子走的那一日,我搁置在房中桌上的书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便是我夫君千里传递给我的那封家书,不过里头的信件倒是好像没有被碰过的痕迹,估计是提前被发现了、后来我去询问了老夫人寿宴的时候在这里值班的奴婢,她们也说有看见过宦娘曾经在我的屋子外头出没,但是很快便已然被人喝止了。据说她当时是说寻不到解手的地方,误打误撞地便拐到我房间那里来了。因而那日陈家班到底还是老夫人请来的,所以神武侯的下人们多多少少对他们还是有些尊重的,更何况这个宦娘还是陈家班里头的一大台柱子,所以那些个仆人也便没有放在心上,更不用提追究下去了。直到我那日专门询问她们,他们这才跟我说了的。”
想起那封家书,唐夜霜不觉得稍稍弯了弯唇,有些嘲讽的意味,“看来还真是一段情惹的祸。”
平襄公主也只是轻轻地弯了弯唇角,一面又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何会怀疑宦娘?”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唐夜霜笑了笑,神色却越发凝重起来,“我自从那日老夫人寿宴上注意到她以后,便特地托人去了解了她从前的经历。虽然看起来跟神武侯之间并没有特别紧密的联系,但是这个小戏子此前,确实跟神武侯之间有过见面。”
平襄公主稍稍地偏侧了一下脑袋,好似有些疑惑地提出了质疑,“即使有见面也算不上太过新鲜,这神侯府里头的老夫人爱听戏,我料想着从前我夫君在京城里头的时候应该多多少少也还是会陪着老夫人听两场戏的,如果是因为这个缘由结识了陈家班的这位台柱子,也是实属正常。”
面对着平襄公主那难得流露出几分困惑的脸庞,唐夜霜只笑了一笑,“若真是自神侯府里头认识的,我如今便不会特地与你强调一遍了。”
平襄公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那是?”
唐夜霜微微颔了颔首,“早在七年前,还没有成为台柱子的宦娘跟神武侯便已然见到了一次,只不过是在花楼门外。”
这一回平襄公主面上的神情终于更为困惑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宦娘应当是自小就在陈家班中的。这些年以来,陈家班的生意一向鼎盛,又如何有可能让一个小女孩混迹在花楼之中?”
“你也知道当时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自然办事不如成年人这般利落。”唐夜霜笑着说了一句,一面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声调,继续说道,“根据我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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