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挤屎的耳边刚飞过呼厨泉的召唤,他便立即折回,匆匆来到呼厨泉的坐榻前,重新落坐,用贴心的语气探询:“大单于,唤臣回来,还有何事?”
呼厨泉面有愧意:“牛汉医,耽误你休息了。
牛挤屎着急:“单于把卑医当外人了不是?”
呼厨泉面露感动:“牛汉医,王兄在世时,经常夸赞汉家医理,说你们汉医,能从身体表层的征兆,提前预知病疾,可有此事?”
牛汉医沾沾自喜:“的确如此。”
呼厨泉惊奇的颌首,指了指右眼,一脸的焦急,身体前趋,低声漫语:“近两天,本单于的右眼,跳个不止,牛汉医给瞧瞧,这是何种病疾?”
牛挤屎急忙用良医诊望病人的气势,去观察呼厨泉的右眼皮;他是左诊望右诊望,上诊望下诊望,极力彰显他的尽心尽意,然后又稍作了沉思,才小心翼翼的解释:“单于呀,要按汉家俗语,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碍。”
呼厨泉诧异:“此话怎讲?”
牛挤屎:“也就是,左眼跳了有财,右眼跳了有麻烦。”
呼厨泉面色不喜:“哦?竟有此事?”
牛挤屎急忙摆手,振振有词:“大单于不必多虑,这预兆之事也没有定理,就看来自何人之躯。比如说梦吧,有吉有凶。若是贵人做恶梦,却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大吉大利;若是贫民百姓做吉梦,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落得空欢喜,由此化凶。这眼跳的信号,亦如此。以卑臣估计,是单于太疲累的缘故;单于尽可放宽心,要充足的休息,这眼跳自会消失。眼下最要紧之事,是把昭姬王妃扶为大阏氏。”
呼厨泉这才转忧为喜。
牛挤屎离去后,呼厨泉开始思量废大阏氏之事。
事不宜迟,明天要接待汉使官吏,在此之前,必须确定昭姬是大阏氏。于是,呼厨泉立即派人去召现在的大阏氏,准备连夜向她宣布此事。
这现任的大阏氏出生于胸奴中的兰姓贵族,并且,她兰氏家族世代都与草原上的王者通婚,极度尊贵。
此刻,兰大阏氏闻得单于连夜诏见,是满心欢喜。
这是单于凯旋归来的第一个夜晚,竟诏她陪寝,这彰显着她大阏氏的位置稳固如磐石。尽管已过夜半,她已睡下,接召之后,是快速起床,稍作收拾,带着几名心腹侍女,匆匆奔向呼厨泉的殿穹而去。
这个兰大阏氏,是呼厨泉的结发妻。南匈奴内部倾扎离乱时,做为妻室,她陪伴着呼厨泉度过了很残酷的非常时期,直到呼厨泉的哥哥于於罗从汉室回来,继承了大单于,并大刀阔斧的整饬吏治,除掉了异己,又立呼厨泉为王储左贤王,她才开始跟着无限风光。只是于於罗只做了两年大单于,就因病不愈,魂归腾格里。因为夫於罗常年流落汉室,直到做了大单于,才正儿八经的有了稳固的妻室,虽育有一女,却不能把父亲的王尊来承袭。于是,她兰大阏氏的夫君呼厨泉理所当然的继承了大单于。
夫贵妻荣,她兰氏也贵为大阏氏。
可谁知,大单于并不好做,大阏氏也不好当。
做为单于,并不只是高高在上,威威凛凛,向臣民们予取予求,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众臣民的顶礼。而是要殚精竭虑,励精图治,拓展疆土,强盛于邻邦;使自己的臣民能安家乐业,无有惊扰之虞;更何况是百废待兴的非常时期。否则,前单于于於罗也不会过早的离世。
而做为大阏氏呢,也并不只是锦衣玉食,金珠玉壁,追随在单于左右风光无比,更要与单于同舟共济,还要防备别的王妃暗地里算计自己,失了这大阏氏的位置。
特别是十多年前掳来的汉家女,名昭姬,她虽不张扬,却极标致,更是能诗能琴,善解人意,深得单于的欢宠。好在那蔡昭姬,并不屑这大阏氏的权位。
兰大阏氏一路上,是思绪万千,感慨无限,很快来到呼厨泉面前,行了夫妻之礼,优雅款步到呼厨泉的近身咫尺,她含情脉脉又满面春意,渴望着单于对她温存慰藉。
呼厨泉因心有愧疚,是急忙站起,亲手扶大阏氏坐在他的下首,却目光游离,不敢正视大阏氏那欢喜的容姿。
单于的热情和羞涩,让大阏氏越发的自信得意:她蔡昭姬再端庄标致,再能诗能辞,精通音琴,可毕竟只是单于众多女人中的一妃子;而自己,才是这草原上独一无二的大阏氏。
呼厨泉待大阏氏坐稳,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他干咳了一声,收拾好心情,这才面向兰大阏氏,将汉室派人随右贤王来赎昭姬之事,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次。
兰大阏氏不待单于说完,内心已欢天喜地;只是她忌惮呼厨泉,面上仍佯装刻骨铭心的不愿舍弃,愤愤的说:“汉室真乃不讲理!”
呼厨泉小心翼翼:“有一计策可以阻止昭姬王妃回汉室。”
兰大阏氏心中一沉,强装欢颜:“是何计策?莫非要以割地来换取?”
呼厨泉摇头:“非也,汉室有礼法,大国不能强求属国的正室之妻,只要扶昭姬为大阏氏,便能阻止昭姬回汉室。”
如晴天一声霹雳,大阏氏顿感世界末日。
以往的担心,即将变成实事?长夜噩梦多,日日吊担提心,可终归还是败在了那个无与伦比、温婉娴静的汉家才女手里。
呼厨泉望着目瞪口呆的兰大阏氏,有些于心不忍,急忙宽慰她的心:“阏氏莫痛悲,这是缓兵之计,待汉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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