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呼厨泉在说“复原”一词时,良心突然受到了巨大谴责。可他实在迫不得已,感情之事太神秘,他对昭姬的宠爱,坚如磐石,任何胡家美女,也无法代替。
兰大阏氏已无法伪装,她悲痛欲绝,开始悲泣不止,活脱脱的将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了大单于。可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大阏氏的尊位,欲说服大单于,扳回败局。于是,她用汉家的丝稠罗帕擦去脸上的泪湿,悲悲凄凄的言语:“我的大单于,为了一个汉家女,竟不顾二十多年的夫妻。难道你忘了臣妾曾陪伴夫君度过的那段非人的时日……”
呼厨泉最害怕的就是她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尘烟往事,他担心自己会因此动摇废兰大阏氏的注意。于是,他腾的站起,手指着兰大阏氏,大声喝斥:“休得再提那段残酷的岁月,这成了你要挟本单于的武器,是也不是?”
见呼厨泉发怒,识事务的兰大阏氏不敢过份争执,立即息声凝气,小心翼翼:“可臣妾有何过错,要突然废弃?”
呼厨泉缓和语气:“我的阏氏,刚才不是解释了,这只是缓兵之计,待汉使离开,你依旧是大阏氏,昭姬依旧是妃子,你怎如此不顾全大局?”
兰大阏氏无语。这说来说去,终归还是她自己的不是?
事已至此,还能做何争执,空惹得大单于烦心;把他惹恼了,来个翻脸无情,恐怕以后连王妃的位置也坐不牢稳,还是先称了他的意吧。
这个大阏氏,真的很顾全大局。她收藏起悲痛,强装镇静,起身给呼厨泉深深的施一礼,语气温和,声音凄凄:“是阏氏的不对了。就是汉臣离去,单于不复还臣妾的阏氏位置,臣妾也不会有怨意;毕竟新扶的阏氏不是那些明争暗斗的无知小蹄子,而是王妃昭姬,她宅心仁厚,知书达理,是咱草原上唯一能诗能琴的汉家才女。由昭姬为大阏氏,更有利于与汉邦交好,南疆稳固,臣妾怎能不顾全大局。”
呼厨泉知道兰废阏氏说这番话很违心,可毕竟面子上都过得去。为弥补内心的愧疚,他急忙上前拉起兰废阏氏的双手,重重的捂在自己有胸前,激动不已:“知本单于者,只有你兰大阏氏。”
兰废阏氏也强装欢颜,行了告退礼,很悲壮的转身离去。
事事难预知,这真是欢天喜地而来,悲痛欲绝的离去。
呼厨泉望着兰废阏氏离去的背影,心里也痛苦不止;不过,他一想起昭姬,瞬间转悲为喜。尽管夜已深深,他也要去到昭姬的寝穹,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她,以削减她刻骨椎心的思乡之痛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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