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顾诚说：“爸爸，那么远的就不说了。但是一百万？这点钱能做什么呀？”
“哼，”叶荣寿冷笑道：“你问问中国那些富豪靠多少钱起家的！十万人民币都要东凑西凑！你这可不少了。”
叶顾诚硬着头皮答应，想起梁淑敏一个亿万富翁也可以去做小文秘，自己从低做起也没什么丢人。
两人看了好久风景，说了些别的闲话，梁淑敏和哥哥终于带着律师和租房合同来了。
叶荣寿看了一下，全是英文，就交给儿子：“你看看，读中文意思给我听。”
叶顾诚一一解说，叶荣寿听了，点点头，全部条款都同意了，正打算签章。不过他顺着合同看了看梁淑敏的护照，却突然灵光乍现，一拍轮椅，惊问道：“梁小姐？你是1996年出生的？”
梁淑敏很奇怪地看了看他，就说：“叶老先生，律师就在旁边，证件不会有作假的。”
“梁小姐，请冒昧回答我一下！你亲生母亲叫什么名字？！那阵子我也在香港，或者我认识你母亲。”叶荣寿突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定神闲，而是急急问道。
梁淑敏皱皱眉，说：“母亲周氏。”
“周什么？！”叶荣寿继续很激动得问她。
梁淑敏又看了看他，抿了抿嘴唇说：“周讳碧云。”
叶荣寿听到，呆了一下，突然弯下腰，掩着脸，大家急忙上前查看。叶荣寿把另一只手伸到头上，挥了挥，说：“没事，早饭可能吃错东西了，带我去洗手间。”
梁天正带着他和叶顾诚到了客人用的洗手间，里面已备有残疾人专用位。
叶荣寿推门进去，抬起头，才发现眼泪已经湿透指缝。
一切都猜错了！
不是大哥做的！
大哥其实帮了我！替我养了十几年女儿！
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说不出的喜欢和熟悉，按时间推算，你一定就是我亲生女儿！
他们叫你敏敏，我也在心中叫你敏敏好吗？
让我在心中叫你千百次！
你喜欢诚儿？这真是太好了！
哈哈，这么好的女儿，果然不是梁恩你生得出的吧。
难怪她被踢出坐馆的位置了，肯定有人知道了些什么，而这个人，和我的血海深仇绝对有着莫大的关系！
敏敏，等我查清楚谁害过你，爸爸逐个逐个帮你报仇！
现在……一切未明，还不是相认的时机，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
叶荣寿推算出前因后果，下定了复仇的决心，心念一动，扯烂念珠，把它扔入马桶冲走，擦干眼泪，稳住心神，回到阳台。
再看着梁淑敏，已经不敢对她笑，怕因笑而触动情绪，于是强行干巴着脸说：“梁小姐，我和令堂是同窗好友，请问她是因何逝世的？”
梁淑敏吸了一下鼻子，说：“心脏病，我当时在忙，没听她的电话，所以我一直很内疚。”
对于这点她一直很自责，所以不论陌生人还是熟人，问起来，她都会老实交待，似乎每多自责一次就多一点向冥冥中的母亲赎罪。
叶荣寿偏着头想了想说：“是否开会选坐馆那次？”
梁淑敏点点头：“那时正在厉害关头，我以为妈妈就想和平时一样跟我唠叨一下，就挂了她电话。”
叶荣寿也点点头：“人之常情，不要太自责。事情过去就算了。”但账是要算的。
梁淑敏说：“为什么我觉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样子？”
叶荣寿笑道：“我当年行走江湖，混号就叫小诸葛。”
梁淑敏看着他，眼珠转了转，说：“叶老先生其实在顺口开河吧？现在的江湖绰号都是什么烂蛇，傻标，丧辉之类，那还有人肯称赞你小诸葛的。”
叶荣寿呵呵一笑：“确实是顺口开河，你怎么看出来的？”
梁淑敏笑道：“因为我也经常这样。”什么天煞孤星，三大绝技的。
叶荣寿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心都快化了，笑道：“继续签合同吧。你的房间我依然留给你，你回来的时候自行来住就可以了，不必你搬来搬去。你放心，诚儿或者别人敢去骚扰你的话，我打断他们的脚。”
梁淑敏以为他当自己未来儿媳妇，想想也很少回来，这样也省却麻烦，就称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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