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惊呼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爬上了我的唇角。
阴侠的鼻腔中有鲜血流下,像两条蠕动的爬虫,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他察觉到不对时,连忙用手去捂住,结果触目惊心的红色沾染了他的手,从指缝间渲泻出来。
人群窃窃私语,原先跃跃欲试的人都露出骇然惊色,安份地跪在了原地。
皇上紧蹙着的眉头拧得更紧,却重重的吁出一口气。
僧人喃喃:“罪过!罪过!”
伏昊期刻意夸张的神情,美目之中有调侃的笑意:“阴大人,你冒犯了天神,天神立刻就显出神迹了!”
阴侠想要出言反驳,耐何此时的模样实在失仪,堪堪的说不出话来。
被皇上握住的手紧了一紧,便听他开口轻斥:“祭天大典,神圣不可侵犯,你这成何体统?”
我柔声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无病无灾?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人,今日也许说走就走了!阴大人,你退下吧!”
阴侠捂住鼻子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敌意,如此浓厚的敌意!这种眼神,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启奏……”山下的内官一声接一声的传递着信息上来。
便见内官拿着一封书信匆匆忙忙而来:“启奏陛下,西南八百里加急军报!”
手上又被捏了一下,只听皇上若无其事地道:“呈上来。”
心中一动,我望着他……
他就像是静立的松柏,风吹不动丝毫,发上的白玉簪在阳光下柔和而又耀眼:“念!”
内官打开战报时的手微微颤抖一下,才开始念道:“西南征军元帅君辰枫叩报:西南军大捷,右军占领伊洛腹背阿乔溪陆地,左军循三江攻下滇国,而后向伊洛包抄,中军从剑山正面出击,大败伊洛主力,伊洛金竹王府指日可待。请皇上示下。”
内官一口气就把西南军报念了出来,流利异常。王公大臣们面面相觑,此前,西南一直是不利的消息居多,而今日居然陡地一封捷报传来!
阴侠的脸上浮现了死灰之色,以他的聪明,一定是嗅到了这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屈吉最先醒过神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曦日映天,甘露被宇。
皇上坐在正上方的赤金九龙屏榻之上,脸色阴沉,甚至连在这金光灿灿的大殿,亦被沾染上了阴郁之气。
伏昊期在我身后嘀咕了一声:“皇后娘娘,您可得救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你那么有本事,连我都算计,还要我来救你?”
皇上“哼”了一声,如赤鹰般凌厉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是谁的主意?”
伏昊期轻轻咳了一声,被皇上听到,不轻不重地问:“世子身子不适?”
伏昊期恭身回道:“多谢皇上垂询,小臣许是雪地里站得久了,寒气上身!”
“寒气上身可大可小,世子当要谨慎才是!”我娓娓道来,又唤来侍立在外的宫女,“吩咐下去,煮一碗姜茶来,好好为世子祛祛寒!”
宫女应声退下,伏昊期拱手作揖,感激涕零模样:“谢娘娘关爱,小臣惶恐!”
我微笑说:“世子不必如此!这些日子有劳世子,本宫还未道谢!”
“你们是打算来跟朕lùn_gōng讨赏的吗?”皇上又轻哼了一声,“还是都不准备回答朕的问题了?”
我抿了抿唇:“是世子的主意,不过臣妾是同意的!”
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转向伏昊期:“既然世子说自己身子不适,就先退下吧!方才皇后也说了,寒气上身可大可小,不可轻怠,你就留在蜀川把身子养好再回京覆命!”
闻言,伏昊期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他的嘴撇了两下,似乎在说方才明明是皇上先问起来,他不过是顺着说了而已,但也无计可施,只得行了礼退下。
待他退下,皇上自榻上站起,声音中不带喜怒:“过来!”
我缓步上前,还未靠近便被他拉入怀中,整个人被密不透风的围在了里面,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急促的心跳声。
“你知道,逐鹿峰雪崩之时我有多后悔?我甚至想,当初还不如直接带你回长安!我恨自己为何要顾忌这么多,皇后能否母仪天下,你大哥能否全身而退,这些比你在我身边还重要?我当时恨不能将伏昊期碎尸万段!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偏你还袒护他!”
我缩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皇上,您可知道伏昊期曾向臣妾说过,狡兔走,走狗烹。他既然能说出来这句话,怎么会不为自己留后路呢?况且,他今日兵行险招,却是出奇制胜,连高僧都为臣妾祈福,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我一口一个臣妾,他凝视着我不悦地问:“怎么突然改称呼了?原来不是挺好?”
我莞尔一笑,理了被风吹乱的发丝:“今时不同往日,臣妾怎可失仪?”
他的嘴唇掀起一丝弧度,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越来越深邃。
我轻叹了一声:“不论什么称呼,都只是称呼而已。就像这张屏榻,可以叫屏榻,也可以叫围椅,又有什么区别呢?最重要的是心意。”
他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你的话令我惊讶,这才几日功夫?”
“人在经历了绝境之后,一定会有所顿悟!佛不也说迷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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