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划过我的脸庞,怜惜的说道:“当日椒房大火的时候,你害怕吗?”
我摇头,十分平静:“开始只顾得怨你,然后就顾着逃出去,倒真不觉得害怕!”
他又将我揽入怀中:“对不起!”
我又摇头:“现在想来,其实是怨臣妾不够坚强,连乔公公都曾提醒臣妾要记得皇上的话。”
他的手震了一下:“乔布?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乔布被他杀了?我惊讶地从他怀中倒退两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咽了一下,声音有些嘶涩:“是……因为文周太后的缘故?”文周太后乃前朝皇族遗孤的事,乔布是知情者,难道皇上杀人灭口?
但他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母后?”
我顿时明白,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想起文周太后临终前对他的态度,不禁心中一酸,忙问:“那是因为什么?”
他仍旧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我西征时,封氏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传位诏书,并非空穴来风,确有此事!”
我皱了眉头:“难怪……储位高悬在那里,只会让大家有的放矢!”封氏不正是一个例子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诏书中的内容除了我,只有他知道!”
我一惊:“你怀疑是他泄的密……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他?”
他轻叹一口气:“是与不是,他总归是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我一时无语。
再近宫门,已是半月之后。
这期间,西南大捷传来,伊洛族长于金竹王宫自尽。朝廷选任了伊洛族中亲近天朝的势力之首为族长,并颁了天朝制印,改金竹王宫为王府,而滇国也仿此例。至此,伊洛和滇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国,西南的一些小国也纷纷依附。
大哥又立军功,班师回朝,皇上封他为大将军,另外又以“皇后吉人天相,福萌天朝”为由颁旨大赦天下。
我与皇上同乘一辇,沿途百姓夹道欢呼,我的手心之中微微有汗。
他偏过头来:“紧张吗?”
我颔首:“能看到轩儿吗?”
他顿了片刻,而后点头:“能!”
未央宫前的御道之上早已铺上了大红的地毯,百官列队恭迎。为首的正是焰炽!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目光十分平静,唇边噙着一丝笑意,有别于旁人的震惊,我忐忑的心突然也随之平静下来。宫门险恶,但也有清纯的风。
而紧挨焰炽身后站立的就是当今的右相……纪父。他的头低垂,眼珠子却向上翻起,暗暗的看我,见我望去,忙不迭的低下去。
整片暗红色的朝服,令人倍觉压抑。我移开视线,却与一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深幽的眸子渐渐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我低低的“啊”了一声,是濮阳!从来都是罩在黑袍之下的他,今日却是一身暗红,位于九卿之列。
皇上低低地说:“他如今叫黑曜!”
黑曜……黑相之后……我沉思着,心中又多了一份安定。
车辇缓缓入了宫门,沿着御道一路前行停在了一所新建的宫殿之外。
“这是为你建的!”皇上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带着无限满足。
长信宫!
很久以前,我听说过金屋藏娇……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海棠搀着我的手下了辇车,我站立在宽阔的御道之上,昔日的回忆再度涌上。
封氏与纪氏领着嫔妃皇子,跪了一地。而最前面……我的泪涌上来,轩儿!
他像是燕子般疾驰而来,扑入我的怀中:“母后……”
我心中一颤,他叫的那么自然,一定是练了许多次!
“恭迎皇上、皇后回宫!”如莺婉转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娇柔。
贤妃!我差点忘了!
她匍匐在地,头上云髻高耸,珠花轻轻的颤动,一袭梅红色的衣裙显得人比花娇。而与她并排的封氏则朴素许多,发式简单,仅有一支玉钗装饰。
在桂宫的那个夜晚,我所见到的她,似乎与眼前的她不是同一人。
真的是……改变了吗?
她们身后的几位,都是原来的熟面孔,并不见生人。
皇子们列成一排,我一一望去,焰炔,焰华,焰行,嘉寅……
皇上不说话,我笑容可掬:“都起来吧!”
长信宫中,摆设与椒房殿几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园子。此是冬季,园子之中除了萧条再无他色。东南隅是一片枯藤,歪歪扭扭地占去了半壁江山。我皱着眉问皇上那是何物,他笑而不语。
我总觉得那个笑容里面有其他的成份在,却没有时间去思索,因为大哥回到长安了。
前殿封候拜相,赏赐百千强。后宫也是一片欣欣向荣。
贤妃,在我的进言之下,皇上晋她为贵妃,地位仅在我之下。
而淑妃,整日诵经拜佛,我则赐了她一尊金佛,以嘉奖其为皇上为天下万民祈福之功。
如此一来,本就带着神圣光辉重返宫中的我,在世人眼里,堪称贤后之典范。
夜涌进来,除去凤冠的我,不见了白日的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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