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考试是由李博文亲自命题,一架屏风被抬了进来,屏风上贴有纸张,李博文挥笔劲书,一个“民”字显于屏上,这便是下午的考题!
刘宏立眉头一蹙,这一题不可谓不难,“民”直指天下之人,其深意不言而喻。按照惯例,院试本不该出现这般命题。然而刘宏立不知,李博文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在考究他,至于其他童生,则是被其牵连而已。他心中沉思,民与君相对,民者天下也。似有所想,他提笔书写。
未过多久,徐州知府前来巡查,见到命题,也是心中惊讶,他将李博文请到殿外,沉声说道:“李兄呀,今日命题恐已超越院试,能过者怕是寥寥无几啊。”
徐州知府年方五十,政绩虽无突出,却也是难得的清官,他生平嫉恶如仇,敢于进谏直言。他虽是外官,但在京师也是得罪了不少权贵。李博文与他脾性相投,再加之后者博才多学,几番交谈后,均是惺惺相惜,遂成了好友,相互礼嘉。
李博文捋胡一笑,回答道:“陈兄多虑了,博文心中有尺度,不会耽误了此次院试。”
“如此便好。哎……,我徐州府已经多年无人进士出身,希望这批童生中,能有一二可塑之才。”说道科举,陈知府叹了一口气,徐州府每年上缴的赋税在各地也算得上中府之列了,虽比不得应天府、扬州府等上府,但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奈何近三年来,府内的贡士却无一人高中进士,这让他在整个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下辖的六府中脸面无光。
徐州府儒学弱的名声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内早已人尽皆知,备受嘲笑,李博文之前也是头疼不已,不过,或许以后会有改变,他如是想到,睿智的双眼不由扫了一眼刘宏立。
“或许吧。陈兄,博文为院试主考,不可久待殿外,便不相送了。”李博文拱手执礼,歉然说道。
陈知府点了点头,也道:“呵呵,李兄客气了。前几日犬子方从扬州购进些上好的茶叶,李兄改日定要去品上一品。院试还需李兄操劳,我便先行告辞了!”陈知府并无官人架子,相互寒暄行礼离去。
刘宏立依然沉心书写,不觉时间飞快,他刚刚停笔,钟声即响,已是收卷。主考的李博文站起了身子,他沉声禀气说道:“院试已毕,众童生稍安勿躁。”随即他点了点头,一旁的两名同考官颔首示意知晓,于是带着众教授依次收取考卷。
学政院外,议论最大的莫过于下午的命题,云龙书院的学子们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围观,未曾想到,今年的命题如此之难。许多学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童生们了,即便是他们,也作答不易啊。或许,唯有学院的那三位才子才能深入解析。
李婉儿眉头深蹙,此题一出,她便知晓自己父亲的意图。只是,她不明白,父亲华阳之行所见何人,竟能让他这般考究刘宏立。正思索间,学政院内钟声鸣起,看看时间,已经日至西山,李婉儿叹了一口气。
童生们缓缓离去,有失落,有淡然,也有痛苦。刘宏立离开的时候,李博文再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期待与担忧参半。出了学政院,刘宏立抬眼望去,柳树下,李婉儿微微挥手,他心中一笑,疾步走了过去。
“原来李小姐还未离去?”刘宏立行礼,笑道。
李婉儿轻轻点头,她看了刘宏立一眼,略有担虑的说道:“刘公子院试如何?”
刘宏立闻言,低吟道:“不知为何,今年院试命题颇有深意,宏立也无法断言能否取得秀才。”
“我看公子倒是胸有成竹。”李婉儿抿嘴再笑,“院试劳累,婉儿便不打扰刘公子了。”说完,李婉儿欠身离去。
刘宏立这才想起怀中还有一丝帕未归还,欲要呼唤,却见李婉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学院中,他无奈一笑,再次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回到客栈,童生们彻底的放松下来,无论院试成绩如何,都影响不了众人喝酒的乐趣。他们三五一桌,谈笑风生,自娱自乐。
王掌柜见到刘宏立,难免上前询问几句,也都被其搪塞了过去。回到了房间,一天的疲惫涌上心头,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天色已晚,肚子咕咕作饿,好在早上买的面饼还在,他要了一壶水,就这么囫囵吞枣的吃了下去。
学政院灯火通明,童生离去后,教授们还需批阅考卷,院试一般在次日午时放榜,所以他们今夜十分忙碌。每位教授会根据童生的作答将考卷分为甲、乙、丙、丁四等,甲等考卷将会呈报于两位同考官批阅,同考官们会从甲等中挑选出三份上上之作,交于主考官李博文,最后的榜单名次则由后者钦点。
虽午后命题甚难,千余童生中还是偶有佳作让教授们相对满意。王希白便是批阅的教授之一,眼前之考卷让他为之一亮,不仅仅是小楷工整漂亮,其作答更是流畅。王希白心头一笑,这倒是个好卷,随即他翻阅后面的阐述,批阅一句之后,他便欣喜惊讶的拍案而道:“好文,好文啊。”
如此失态的行为,让众教授惊奇,一一询问后,也径相前来查阅,“没想到院试能见如此文章,奇才,奇才呀。”
“不错,本以李院首故作刁难,谁曾想竟是大浪淘沙,淘出这样一位才俊。”
“确实如此。此文是何人所写?”围观的教授询问道。
王希白看了一眼卷角,写着“甲字五号”四个小楷文书。
“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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