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闻言挡在羋姝面前,羋姝轻轻推开玳瑁,直面赢华正色说:“我今日来此,你父王是知道的,若是我和腹中的孩儿有任何闪失,大王震怒之下,只怕披香殿难以善终。”
魏琰看向采萍,悲戚地说:“采萍,事到如今也只能委屈你了,以后只要有本夫人在,初一十五绝少不了你的供奉。”
采萍眼中露出恐惧和不舍,连连后退,终于到了墙边无路可退:“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都是为了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救我!”采萍疯了一般冲上去,抱着魏琰的腿,苦苦哀求。
赢华脸上现出杀机,上前拽起采萍,扶着采萍的头就要往墙上碰。他想,只要采萍撞墙而死,太医不能诊脉,就一口咬定是王后羞辱责罚采萍,采萍不堪受辱撞墙自尽,未必秦王就不肯信他。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飞身进殿,挡在采萍前面,赢华和采萍撞在来者身上,跌坐在地。来的人是穆监。秦王嬴驷也大步走进了披香殿。赢华刚刚站起,秦王猛地一耳光又将他扇倒在地上。
魏琰大哭着上前抱住赢华,赢华惶恐地跪地想辩解,秦王不待其说话,横了他一眼:“你这个逆子!当真是要气死寡人!”
原来,秦王一直就在殿外,披香殿内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楚,最让他失望的,是赢华,包括赢华威胁羋姝的那些话,以及他为了掩盖事实胆敢杀人。最让他心惊的,是他的禁军竟然不忠于他。
羋姝跟在他的身后,秦王对羋姝也有些不悦:“你是故意让寡人来看这一幕的吧?”羋姝极力劝秦王过来看看魏琰,秦王不喜魏琰不想来,羋姝说让秦王先在殿外听听,若是魏夫人有了悔改之意,再出来见她一面。秦王当时就有些疑惑,出于好奇,就按羋姝说的在殿外聆听,如今一想,自然全都明白了。
羋姝跪下:“因为牵涉到禁军,魏夫人还有公子华,臣妾先前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向大王禀明实情,是臣妾的错。臣妾现今可以将知道的一切告诉大王,是否属实还请大王详查。”
“你知道什么?但说无妨。”秦王扶起羋姝。
“从义渠回来以后,臣妾就听唐夫人说,披香殿禁军守卫松懈,曾有宫人向她禀告曾见采萍深夜出过披香殿,但是未有证据,且当时你我均不在宫中。她只派人暗中观察,只发现守卫披香殿的禁军首领李齐行为反常”。羋姝自然不想让甘茂牵扯进来,那唐夫人的发现就是此事最好的由头,也可以免去唐夫人的不察之罪。
“禁军首领被收买乃大事,臣妾不敢妄言,就让穆乙私下跟踪李齐,发现李齐曾去药铺买过女子堕胎药,但药铺老板见他行为鬼祟猥琐,且没有带女子同行,怕惹官司就没有卖给他。李齐家中也有妻妾,臣妾不敢确定,想趁中秋佳节,带女医挚进披香殿确认。”羋姝此事所言俱属实,她这样做,也是因为甘茂那边无法抓到李齐和采萍的现行。
羋姝接着说:“臣妾职责所在,不能有了怀疑还置若罔闻,可臣妾也知道,大王喜欢直道而行的人,不想背着大王私下做这样的事,所以一定要请大王在场。”
这时,穆监来报采萍的确有孕了,可不肯供出奸夫。秦王思索片刻,问羋姝:“那药铺老板如今何在?”
羋姝回禀:“已经在殿外等候。”
秦王大步走出披香殿,吩咐穆监:“将药铺老板和李齐带到承明殿,寡人亲自审问。”
穆监问:“那魏夫人和公子华?”
“魏琰,夺去夫人封号,降为庶人,暂囚于披香殿偏殿。赢华,暂禁于华彩阁等待讯问。其他待寡人查明以后再议。”
羋姝回椒房殿,玳瑁问下一步做什么,羋姝轻抚小腹:“安稳养胎。再见到大王的时候少不得要替人求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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