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纠缠不休,早已叫樱柠不耐,如今吐出这“狎亵玩物”四字,更是叫她大为恼火,一时气愤之下,脱口而道:“你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眼光吗?你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你知道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好!”萧柏之想也不想,张口就顶了回去。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旋即沉默如同湖面的涟漪,在两人中间缓缓地、一圈一圈地弥漫开来。
樱柠很是惊愕。她一直以为自己与萧柏之之间不过是哥们情谊,与男女之情扯不上边。方才她不过一时口不择言,也许用词不当,可萧柏之的回答又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表白?
萧柏之一脸的不自在,默了半晌,才又低低说道:“樱柠,你能不能不进宫?算我求你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想再次失去你……”
樱柠骤然清醒过来,萧柏之确实是在表白!她霎时心乱如麻,七王爷的事还没解决,萧柏之这边又来添乱!忍不住,她尖声叫了起来:“萧柏之,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不过三个月前,我可是亲眼看着你着喜袍骑高马八抬大轿迎娶新妇的!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萧柏之脸上先是一红,旋即身子一震,面孔刹那间一片雪白。他猛跨出一步,一伸手牢牢攥住了樱柠臂膀,“你说什么?!你亲眼看的?我大婚的时候你去观过礼?”
樱柠冷冷与他对视,“正是。”
仿佛变脸般,萧柏之脸色倏忽又涨得通红,激动得大吼大叫:“你这个混蛋!你那时干嘛不喊住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只要喊我一声,一声就够了,我就不娶亲了!”夕阳里,他眼底仿佛沾染了残阳的颜色,里面的懊悔排山倒海。
事情越扯越乱。
樱柠忽然觉得满心疲惫,不愿与萧柏之再纠缠下去,“你娶不娶亲与我何干?总而言之,你如今已有家有室,不要再来找我。还有,我入宫的事,也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插手。”说着,抬手抹去萧柏之的手,转身径直离去。
萧柏之本是将樱柠攥得死紧,听了她的话,犹如大雪天兜头浇下一瓢冷水,寒心透骨,手劲不由一松,叫樱柠轻轻一抹,便如无骨般直直掉了下去。沉沉暮霭里,他孑然独立,仿佛失去同伴的孤雁,寥寞里几许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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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樱柠去太医署体检。有了七王爷的关照,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一个时辰,诸事皆已妥当。其他姑娘没樱柠这么顺利,一个个还在排队等候。樱柠不愿在此空等浪费时间,便与她们打了个招呼,提前先走了。
出了太医署的大门,樱柠仰头望了望天,轻轻呼出一口气。再过两天,自己就要进去那个地方了。不知那里面的天空,是否也这样高这样的蓝?
从天际收回视线,她一手拿着已经盖章放行的文书,一手提了裙裾,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昨夜里下过雨,路面不仅湿滑,而且时不时的还洼出几个浅坑。樱柠不仅要注意不要踩到水坑里,还要及时躲避路上马车经过时飞溅起来的污水。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樱柠间或遇阻,走得并不快。堪堪快走到街口,忽然前面一阵骚乱,耳里听得路人乱糟糟地喊着:“抓贼呀!抓贼呀!”
紧接着,一粗葛布衣、满面胡腮的壮汉像一头发狂的公牛般,直直朝樱柠冲撞了过来。可怜樱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半边身子便被撞得发麻,手里抓着的文书,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地面污秽不堪。樱柠顾不得被撞得生疼的肩膊,赶忙蹲下身去拾捡文书。谁知手臂刚刚伸出,后面又来一青衣男子,一边大喊:“抓贼呀!”,一边啪嗒啪嗒地跑上来,大脚好死不死的,竟一脚踩在了文书上面!这还没完,那人似乎怕文书糟蹋得不够,竟还顺势一钩,把文书踢进了附近的一个水坑里!
等樱柠捡起文书一看,整张纸墨迹晕散,字迹模糊,已全然看不出原先的笔画。更有甚者,那个方才还鲜红得如同初升旭日的公章,此刻上面竟附了一团污泥,一片狼藉。
樱柠举着手里鬼画符般的文书,目瞪口呆。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堪堪几息,她甚至还来不及叫喊,一切都已结束。那两个男子早已远去,不见踪影,若不是街上还有行人指指点点交头议论,真不敢相信这一幕确实发生过。
樱柠一张脸瞬时垮了下来。这一张文书,显而易见,已经作废。七王爷那边,要如何交代?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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