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把伤员从马上轻轻地放到地上,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地牧师半蹲下去仔细检查他的伤势,他已经在皇家狮鹫军团服役了超过二十年。“弗洛宁(fronin)牧师,”一名高个子卫士走过来,半蹲下来,看上去很焦急,“他的情况如何?”牧师撩起他下胁已经浸透血的衣服和皮甲,他的身上插着一支断箭,从创口不止地渗血,“他受了很重的伤。帮我把他的身子支起来。”牧师用棉布紧紧地缠裹在伤口附近以止血。“将他送进教堂。千万不要拔出断箭,交给我们。愿主庇佑他。”
-
烛光闪烁在幽暗的教堂内。与大多数教堂一样,一尊圣三角伫立在教堂大殿的正中央,每逢听圣日,即一个礼拜的第一日,信徒们都会聚集在四周,面对着圣三角,听牧师讲解《圣约》。教堂四周的壁龛中都雕刻着天使像,圣三角的正前方,拉斐尔的圣像巍然矗立,用悲悯和慈爱的眼神睥睨着下方。他的眼神正对着一方长方形的石台,上面铺着洁白的丝布,上面绘着血红的圣三角。救赎圣台也许是一位信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最希望来到的地方,也是一位重伤的战士寄托最多希望的地方。在圣三角的庇佑下,在圣拉斐尔的注视下,将死者得升华,抑或拯救。
如今诺斯卡受创的身躯躺在救赎台上,他的四面围着神情严峻的牧师。“主,愿你拯救这受苦痛的灵魂。”弗洛宁闭着眼,祈祷着,在胸前画着圣三角。“费兰铎卡指引我们,撒莱亚(sariah)。”其余的牧师亦闭眼祈祷。“撒莱亚”,在莫莱希尔古语中是“愿主行此”的意思。仪式毕,一位沐灵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手中端着一盆清洁的水。弗洛宁在水中浸了手,另一位沐灵便上前,用洁白的巾为他净手。“我要拔箭了。”弗洛宁说。其他牧师点点头,做好了准备。弗洛宁身边的两位牧师手拿着止血用的棉布和棉纱,严阵以待,就等弗洛宁动手。
但弗洛宁忽然察觉到了异样。“血……血都哪去了?”他骤然发现,本该被鲜血染红的丝布,如今却仍清洁如新。“这怎么可能?!”牧师们都现出了惊愕的神色,“我明明看见丝布已经被血染红,还在滴血!噢,我的主!”
诺斯卡的身体却突然动了起来,这让所有牧师都惊恐万分。他们退了好几步,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那不是诺斯卡!诺斯卡的皮靴,皮甲和身上的伤口都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一片黑暗中。那是一大片的黑色,包裹在这个神秘的男人的身上。这个穿着乌黑长袍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取代了失去知觉的诺斯卡,站在救赎圣台上,脚下踩着印在洁白丝布上的神圣三角。
“亵渎!恶魔!该死的恶魔!”弗洛宁骂道,“卫兵!卫兵!”牧师们四散奔逃,但教堂的门却突然间被尽数封锁。救赎台上的丝布突然间燃烧了起来,从垂下来的角开始,烈火自下而上窜起,就像一群跃起的狼。穿黑袍者却丝毫没有受到火的伤害。他缓缓地从救赎圣台上走下来,依然没有露出自己的面孔。
“我希望你们的主确实在天上为你们留了位置。”男人用低沉而有魄力的声音说。他猛地伸出手,一位牧师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开始充血,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一瞬间都冲上了他的头。他的头骨没能承受这样的压力,爆炸开来。污血和碎肉散落在教堂的大殿内,肆意地侮辱着伫立着的众天使。
“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日落堡是我们的。”他说着,语气就像一只进入了羊群的狮子。接着他转过头,仰起头,与慈悲的拉斐尔像四目相对:“而你又能如何?”
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拉斐尔的面庞上,染红了他一半的脸。天使仍用不会改变的怜悯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无动于衷。
整个教堂在熊熊烈火中坍毁,火光照亮了整座城堡。
-
“……在我们最初的日子里,部落形式的社会并没有商人的跻身之地。在梅亚尼王之前,莫莱希尔的生产力非常低下。由于生产力处于仅能勉强维持生活需要的水平,交易的形式也依然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换。这种情况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伽尔撒部落的建立是改变这一情况的原始动因。基于新的组织形式,使得社会以一个更有效率的方式进行运作。明确的分工,和稳定安全不受干扰的环境,还有当时领先于时代的生产技术,使得伽尔撒部落的经济鹤立鸡群,独占鳌头。伽尔和麦尼的联合,实际上是农耕社会和游牧社会的联合。在主的指引之下,两者的有机结合使得伽尔撒部落能够在侵略的同时发展自身的经济。麦尼的背叛,则是农耕和游牧混合社会向纯粹农耕文明的转变的开端。
“为了防备麦尼的叛军和其他游牧民族的袭击,部落的人民开始用石头垒筑起城墙。他们用城墙将自己从事生产生活的区域保护起来,以保证经济生产生活不受到侵扰。当时修筑城墙的技术则远远超越了那些发展缓慢的原始游牧部落所拥有的手段,这使得他们对这些城墙
喜欢梅耶撒的星辰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