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铎终于开始觉得这整个城堡就像一个令人发狂的迷宫。
起初,他希望能在楼道之间遇见一两个正在干活的侍从。但是让他郁闷的是,他只能在这里遇见圣骑士们的私人侍从。这些私人侍从大多数都忙着手头的事,不愿停留半刻来为弥撒铎指明方向,他所能得到的唯一回答是“对不起,先生,我正忙着呢。”于是弥撒铎很自然地想到了总管老麦登。
但他仍然记得守城官潘迪亚·丹希骑士在与泽文老师作战之前所说的话,老麦登正在外城墙与莱格尼斯下棋。而没有莱格尼斯的钥匙,即便他能够出疾风之眼的城门,恐怕也没法回到内城。这就像一个精心设计的搜索游戏,而弥撒铎现在被困住了。
“我回到房间好好睡一觉,老师也不会知道的吧?”
弥撒铎尽力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想起了奇拉和她的房间,那里是汗水和勤奋的见证。尽管奇拉被命运所迫,弥撒铎并不打算输给她。他又想起了安东尼斯,但是当他找到安东尼斯的房间,他早已离开那里了。他已经从风暴崖的训练中结业,并到帝国的其他地方去,证明自己的荣耀了。
这下弥撒铎没辙了。他摸着墙壁上栩栩如生的浮雕,顺着三层的楼道晃悠着。接着他摸到了一扇门。一个想法突然让他一激灵。
“我为什么这么蠢呢?这里随便哪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会不知道一个著名的圣骑士住在哪里的吧?”
他敲了敲手边的门。没有人应门。这时候他想起三、四层应该住的全是学徒和扈从,他们这个时候应该都在操练场训练。五、六层居住的应该多是骑士,教堂则坐落在六层的楼道尽头,那里是圣徒们居住和侍奉主的地方,也是圣骑士们在神圣的日子祈祷的地方。
尽管圣骑士们此时应该也大多数在操练场指导他们的学徒,但是他们的贴身侍从可能会留侍在房中。弥撒铎突然想到,卡多撒骑士没准也在操练场上。但是弥撒铎并不认得他,还是先找他的侍从问清楚比较好。于是弥撒铎还是顺着上好胡桃木制作的扶梯,攀上五层,敲动楼梯口第一个房门。仍然没有人回应。他又继续敲这个门对面的房门。他的搜索终于有了结果,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一位面容清秀,目光炯炯有神的女侍从为弥斯打开了房门。“我的主人不在。你是谁,有什么事么?”
“请问,卡多撒·贝汉默大人的房间在哪里?”
侍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弥撒铎,过了一会儿,还是善意地回答道:“六楼,教堂门口左侧的第二间。”
“谢谢你!”弥撒铎向这名侍从行了一个礼,在她奇怪的注视下向六楼的教堂跑去。
在费了一番波折之后,弥撒铎找到了卡多撒·贝汉默的房门。房门上印着熟悉的纹章,一只跃立的黑熊,缠绕着金色绶带。弥撒铎想起来,这是安东尼斯的老师的纹章。
“原来贝汉默骑士就是安东尼斯的老师!”弥撒铎想着,敲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贵妇,弥撒铎猜测这位应该是贝汉默骑士的妻子。事实上正是的。
“你好啊,孩子。你是来找贝汉默的吗?”
“是的,夫人。”弥撒铎点点头,满怀期盼地说。
但是贝汉默夫人的回答却让弥撒铎万分不解:“他一早就去悬崖下面去了。”
“悬崖下面?”疑惑萦绕着弥撒铎。看着弥撒铎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贝汉默夫人笑了:“孩子,看来你是新来的吧。顺着主楼的大厅直走,穿过草地到操练场的另一端,坐上升降梯,就能到达悬崖下面了。”
“什么?悬崖下面?”弥撒铎瞪大了眼睛。
“主祝愿你能找到贝汉默,孩子。”贝汉默夫人笑着对弥斯挥手。
“谢谢夫人!”弥撒铎向她行礼表示感谢,“愿主照亮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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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南辕北辙的周折。弥撒铎想道。目标明明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却朝前跑了这么远的路。
不过操练场另一头的塔楼确实是弥撒铎从未涉足的地方。塔楼的入口处并没有门,但是入口也不十分宽敞,仅能容纳三四人同时通过。狭长的走道却并没有让弥撒铎感到阴森,尽管缺乏阳光,墙上安置着的密集烛台却将走道里的所有阴影都驱赶开。这些蜡烛即便在这样的白天都依然燃烧着,将周围照亮。弥撒铎可以看见,走道壁并没有许多浮雕,只是画着许多与《圣约》故事有关的油画;墙壁很光滑且干燥,一尘不染;脚下的石砖也是如此,被很整齐地切割成方形,擦拭得很干净,如同水面一般映照着周围的烛光。
弥撒铎在地面上看见自己的倒影,与在梅耶撒的镜子里看见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同。他从自己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的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坚毅,找到了目标之后的坚定。穿着挺拔的学徒服装,腰间佩带的是真正的钢剑,尽管是钝剑,看上去依然威风凛凛。他看见自己的步伐,有力而坚决;他又挺了挺胸,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高贵的骑士,在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迈向自己的目标。
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幼稚,顽劣和无知?那个小牧童就是不久前的自己,但是弥斯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历程已然改变。进入了风暴崖并没有很久,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变了很多。
他有些好奇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走道尽头是一个由木头和石头搭建的半圆形平台,足能容纳几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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