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果然没能留下什么遗诏。端王佶继皇帝位,史称宋徽宗。
说起宋徽宗道君皇帝,可真真是位fēng_liú才子,擅绘画、长书法、精茶艺、通道经,其余诸如声歌词赋、吹拉弹唱、骑马射箭、相扑蹴鞠,皆无不精擅。相传徽宗降生之前,其父神宗曾到秘书省观阅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随后就生下了徽宗,所以徽宗之文采fēng_liú,更胜李主百倍。宋徽宗穷其一生,生有三十八子,四十二女,更因在位期间时常微服出宫,以帝王之尊游幸于青楼妓院,而被戏称为“青楼天子”。后朝宰相脱脱曾对其有一评语,非常中肯:“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如若向太后当时听纳章惇所言,怎会有二十六年之后的“靖康之耻”?
此乃闲话,暂且少叙。
且说章惇气冲冲地回到府中,怒不可遏,欲招来黄裳怒骂一通,以解心中烦闷之气。却见小厮拿来黄裳之书信一封,信曰:
“君之身世,吾已尽知。此番委身事贼,实为觅得良机,反戈一击。今大事已成,君且珍重。剑浦黄裳拜上。”
章惇看完书信,目瞪口呆。半晌方得回过神来,将那信如雪花般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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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甲申,命章惇为山陵使。
再四日。戊子,以章惇为特进,封申国公。
如果章惇以为这又是委以重任,又是加官进爵,便是新皇准备摒弃前嫌,对其示好的一种表示的话,那么他就太傻太天真了。如果章惇是一个太傻太天真的人,那么他也不会在本朝最为党争纷乱的年代稳稳作了那么多年宰相。若非此番押错了宝,他或许还能在宰相之位上再多坐几年。
试问,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被人在背后说了闲话,一旦知道后在心里怕也是对那个人恶心之至。更何况是手握生死大权的皇上?被章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评价为“轻佻,不可以君天下”,道君皇帝没有一上台就砍了章惇的狗头,都算他有涵养,有素质。
山陵使,看似是一个肥差。为先皇修缮陵墓,其中有多少油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捞不着。实则,这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差事,想要在其中找找你的麻烦,真是太容易不过了。
加官为正二品特进,进爵为申国公,这是本朝对故相的一贯嘉奖与赏赐。故相,知道这意思吧?这其实是在暗示于你,赶快退位让贤吧,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章惇很明白,自己的仕途此刻已然走到了山重水复的绝路。
既然如此,章惇便决定放手一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有路,我就开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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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内有一处清静的僧舍,乃是工部侍郎张商英日常研习佛法之处。
说起这个张商英,在后世还有个著名的典故,草书大王。张商英在几年之后会做到丞相,张丞相好草书而不工。当时流辈,皆讥笑之。丞相自若也。一日得句,索笔疾书,满纸龙蛇飞动。使侄录之。当波险处,侄罔然而止。执所书问曰:“此何字也?”丞相熟视久之,亦不自识。诟其侄曰:“汝胡不早问。致余忘之。”
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这一日,张商英正在僧舍内打坐,章惇忽然来访。
“无尽居士,别来无恙?冒昧来访,打扰居士清修,但请赎罪则个。”
“子厚兄言重了。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近日心境不佳,特来寻求安慰。”
“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来来来,你我且来手谈一番。”
说罢,张商英取出棋子、棋盘,二人分坐两侧,章惇是客,执黑先行,顷刻间便你来我往,战作一团。
章惇心事重重,落子间漏洞百出,不多时便被张商英屠杀了大龙。
“子厚兄大才,怎会走得如此奇臭无比的一步?”
“遭人设计,落入毂中。”
“喔?此话怎讲?”
章惇便将黄裳步步为营、巧设圈套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与张商英知道。张商英听罢章惇所言,不禁感慨道:“此子心机深沉,扮猪吃虎,如有野心,必为枭雄。”
章惇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方才轻声说道:
“此番只有无尽居士方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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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己丑,以权工部侍郎张商英为中书舍人。
曾布近来颇觉得春风得意。新皇登基,自己有拥立之功,虽暂未加官进爵,那也是因为形势未稳,不宜大动干戈,只要新皇对自己信任有加言听计从,来日封侯拜相总是少不了自己的。
这一日,曾布得知诏令,暂且以张商英为中书舍人,不禁心中暗自琢磨:
这张商英与章惇乃旧时相识。张商英知南川县,章惇经制夔夷,狎侮郡县吏,无敢与共语。部使者念独商英足抗之,檄至夔。惇询人才,使者以商英告,即呼入同食。商英著道士服,长揖就坐。惇肆意大言,商英随机折之,落落出其上。惇大喜,延为上客。归,荐诸王安石,因召对,以检正中书礼房擢监察御史。
由此可见,章惇对张商英实有举荐之恩,又有相惜之情。暂且将张商英升为副相,这是章惇在为自己设后路啊。时长日久,还指不定让这个四川的假和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万万不能让其诡计得逞!
曾布想罢,便去找新皇商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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