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新皇、太后都把自家的那些个重要的私事忙完,曾布终于能向章惇还上一招了。
二月。戊午,以新除吏部尚书韩忠彦为门下侍郎。忠彦入对,陈四事,曰广仁恩,开言路,去疑似,戒用兵,太后纳之。
曾布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这韩忠彦生性柔懦,就算以后上得高位,也会被自己拿得死死的,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
第二日。庚申,给事中刘拯言:“韩忠彦乃驸马都尉嘉彦之兄,元佑中尝除尚书右丞,以人言遂移枢府。今乃除门下侍郎,使它日援以为例,恐政府将为敦爱外戚之地矣!”帝不从。
曾布心想:好你个章惇,反击倒挺快的。只是你这一脚却是踢在石板上了。那韩忠彦乃太后亲点之人,就算是新皇也不敢妄动啊。只是这个刘拯,自绍圣初年打压苏轼起,便与章惇臭味相投,一个鼻孔出气,若是留着天天给门下侍郞韩忠彦小鞋穿,始终是个祸害,还得想个办法尽快将其赶出京师去。
不等曾布想出办法,章惇见一计不成,便又出一计。
以亳州知州黄履为尚书右丞。
这个黄履在元丰年间便与章惇政见一致,私交颇深。司马光当政后,曾随章惇一同遭贬,绍圣年间,哲宗启用章惇为相,黄履也随之入朝复职御史中丞。去岁,黄履便已然官拜尚书右丞,只是因邹浩一事,为邹浩鸣了一声不平,折了章惇的面子,被贬知毫州。此番又被章惇请了回来。
双方的战火这时已然愈演愈烈了。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筹划,曾布终于再次出手了。
三月。甲戌,召权发遣卫州陈瓘为左正言,监袁州酒税邹浩为右正言。
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陈瓘与邹浩,一个与章惇有旧仇,一个与章惇有新恨,他们两个就像埋在刘拯与张商英身边的两颗钉子,保不齐哪天就会将刘、张二人狠狠地扎上一下子。
十日后。甲申,以中书舍人张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路转运使,兼提举河事。
果然,在曾布一党的不懈努力下,首先是张商英被赶出了京城。先是曾布论刘拯当逐,帝曰:“张商英与拯皆不可留,商英无一日不在章惇处。”布唯唯而退。后旬日,商英乃有是命,盖韩忠彦辈奉行上旨也。
四月。戊戌,给事中刘拯罢知濠州,以其论事观望也。
六日后。甲辰,以门下侍郎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清臣为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
至此,章惇已然回天乏术。韩忠彦为右相,李清臣为副相,连蒋之奇都被召回来,与曾布同掌枢密院。这很明显就是要让自己给曾布腾出这左相的位子啊。而自己唯一可依仗的助力,中书舍人张商英已然被那些残忍的家伙派遣去治水了。
“天要亡我啊!”章惇长叹一声,静静地矗立于茫茫夜色当中,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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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癸亥,祔哲宗神主于太庙。左正言陈瓘言:“山陵使章惇,奉使无状,以致哲宗灵轝陷泞不前,露宿于野。愿速罢惇职事,免其朝见,别与差遣,然后降出臣僚前后章疏,别议典刑。”
九月,甲子朔,尚书左仆射章惇五上表乞罢政事,诏答不允,惇径出居僧舍。帝谓辅臣曰:“朕待惇如此,体貌不为不至矣。惇乞越州,当与之。”
章惇整日只是团坐于大相国寺那处僧舍当中,双手无聊地摆弄着黑白棋子。
“柳暗花明?哪里有什么柳暗花明!自从我在朝堂之上喊出‘端王轻佻’的那一刻,我就已然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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