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一股脑将自己的推测一并说了出来,惹得众人一阵惊呼声,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前所未闻的。
老仵作闻言一愣,又蹲下身细细检查,半晌后郑重道:“大人,这位公子之言似乎有些道理……”
什么叫似乎,本来就很有道理好不好?张小天翻了翻白眼。
那仵作又说道:“只是小人惭愧,见过的命案也不过几次,书上更是廖廖数语,实在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我的天老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吧?这游戏副本是地狱模式的么……张小天欲哭无泪。
一直神色紧张的王肖明显松了一口气,反驳道:“大人,这张小天满嘴胡言,这番话定是他胡诌出来的,意图为自己开脱!”
李县令虽然也没听过这观点,但看着张小天信誓旦旦笃定的模样,心里已经信了几分,语气已经平和一些道:“张小天,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然!”
张小天一指那尸体,正色道:“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死于刀伤!她身中刀的时候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百姓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如果不是用刀刺死的,那她是怎么死的?为何王肖一口咬定就是张小天杀的?
王肖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却道:“你胡说!我夫人明明身上只有这一处伤!而且我是亲眼看到你将刀刺入她腹部的!”
张小天冷笑一声:“我既敢说这话,定然不是无的放矢!诸位且看那刀伤,刀痕齐整,肉色干白,翻皮处松驰,挤之不出血色!”
李县令奇道:“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张小天道:“如果生前被刃伤,刀扎入肉内瞬间,人一定会因为疼痛而本能地挣扎扭动,那么刀刃必在体内划出其他痕迹,刀痕杂乱相交!而且,正因为这女尸已经死亡,血不流通,所以伤口周遭的肉白且无血;人死后身体新阵代谢恢复机能消失,所以皮肉松驰,一旦被刺破,便难以恢复原状。”
一番话下来,许多人已经暗自点头,李县令也渐渐明白过来,他几乎是被王肖给蒙骗了。
自觉失了面子的李县令阴沉着脸,望向王肖,王肖骇得脸都白了,赶紧又磕起头来,哭喊着:“大人明察,张小天这小人妖言惑众,大人切勿相信他的鬼话啊!可怜我那夫人啊,被这贼子所害,却没人肯解开她的冤屈,纵然在九泉之下也走得不安稳啊!”
李县令沉声问道:“王肖,你胆子不小,竟敢欺骗本官和众多百姓!该当何罪?!”
“小人冤枉啊!”王肖叫道,“既然我夫人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那她是怎么死的?”
对啊,既然那女人不是死于刀伤,仵作刚才又说了她没有中毒,那是怎么死的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张小天身上。
张小天说道:“她是死于机械式窒息。”
李县令疑惑:“机械式窒息?”
“也就是被人强制捂住口鼻,或是扼住咽喉,令受害者呼吸不得死于窒息!”
哼,你们以为刚才老子捏摸半天,真有那龌龊的念头?张小天朗声道:“诸位请看,死者脸皮青紫肿胀,嘴唇发绀,口腔粘膜膜血点密布,牙齿也呈淡红色,也就是‘玫瑰齿’。再翻开眼皮,可以看到,眼球暴凸,血丝密布,鼻内有淡淡的血污。这分明就是有人用力捂住死者口鼻而造成的!”
这是最浅显的表征现象,死于窒息之人,体内器官粘膜也都是瘀血性点状出血,伴有肺水肿肺气肿,这些倒是更好确定,但古代十分讲究,解剖尸体是决计不会被人所接受的,除非苦主央求或是官府强制解剖。
其他人都有征询的目光望向老仵作,老仵作也不出张小天所料,只是怔怔愣了半晌,摇头叹息:“小人惭愧……”
王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叫道:“张小天你撒谎!我有一远房表婆,她生前患恶疾,死后也像这般,眼球凸出,嘴唇发绀,面色青紫,你怎能说我家夫人是被捂死的?你怎知她被你刀刺身死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小天一把抓住他,猛然一推将他推跪在女尸跟前,冷声喝道:“王肖,你且瞪大眼睛看着你夫人!你捂杀她之后,又心狠在她腹部刺了一刀,你简直猪狗不如!你认真看着她,她脸上是不是带着无尽的冤气?她估计死也不会想到,跟他朝夕相处的男人竟会下死手,她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定是要日日缠你!”
王肖被张小天一推,脸都几乎贴到女尸脸上,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张小天这么一说,倒突然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脑门,似乎他夫人那微微睁开的眼角正射出两道冰寒的目光,就连面容都开始有些扭曲变形了,好像那僵直的手掌都动了一下。
“啊!”王肖面色雪白,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方,连滚带爬急忙后退,急喘几口大气后,方才癫狂地大笑起来,“张小天!你休要吓唬我,是你杀的我夫人,她便是化成厉鬼,也是要找你报仇!”
张小天暗叹一声可惜,本来以为可以利用这小小的心理暗示,能让王肖惊恐害怕的情况下口不择言,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杀妻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多费些手脚罢了,张小天冷笑一声:“王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我便没了证据了吗?”
李县令大喜:“张小天你还有其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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