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首上府看看诊时,也曾跟臣妇讲起过此人的本事,臣妇听了后大喜,当即就让我孙子带着重礼登门去请了,可……
……可这有非凡本事的人啊都自负得很,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请出山啊,我孙子在他家门外候了半天,隔着门说好话从早上一直说到大中午,除大人却门都不见给开一个,去宫里当值时还往后门走,都不屑与臣妇孙儿碰面,别提有机会与他说情让他移步来为孩子医病了。”
“都说医者仁心,世上竟有如此傲慢的医者吗?”
行了一辈子的善积了一辈子的德的南荣夫人,心性被道德养得最是知要怜幼惜贫,一听竟有人身怀着华佗的本事,却如此狠心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受病痛之苦折磨,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惊奇又不平道:
“就算是他本事大上了天,过于心高气傲了才对老太君府上这样无礼,于他本人意愿来说,本没什么错。可他即是受了御医院的招揽,食了天家粮,就得为陛下办事不是,老太君何不试试再与陛下禀明一下,让他出面。遣请这位除大人上府为孩子诊治,如此,总不该还抬不动这尊大佛吧?”
“罢了罢了,不提了,”
像是心中对除豆萁这人的无奈已经积攒到了极点,李老太君脸色越发有些不自然,分明神色里的窘态快藏不住,还是连忙摆着手做无谓不在乎状,道:
“人家有本事,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愿来,咱们也不敢强求人家逆着自己心意行事,且老身的大孙子心忧儿子病情,一时心急,行事不妥当,又将他得罪了,恐他是更不愿来管我们家的事了,再者,我也许久未见过这等傲慢之人,不敢招惹,更不敢去扰陛下的清静,就如此吧……”
自除豆萁此人入宫当差以来,虞昭是因认识他第一天后,就被他给的那药膳坑得心中起了疙瘩,故只与此人打过的交道,不过一两次,言谈交流就更是少了,所以不曾了解过其真实的性格到底是如何,只从楚子凯口中探知到其不大爱守规矩是真,但也从没有听他提及过此人待人傲慢这一说法啊。
“傲慢?”
听得李老太君拿这一个词形容除豆萁,虞昭好生奇怪疑惑,细思一下,还是觉得不应当,不由好奇问道:
“府上少公子是和除大人起了什么冲突吗?想必其中必定生了误会,不谈别的,本宫有孕以来,除大人从来不惧繁琐,一直默声与胡院首一起拿那一套复杂无比的药理奇法帮本宫安胎,每日都敬业不倦,倒不曾见他撂过什么摊子耍过什么牌。”
“本是我们先不对,可除大人的言谈,也太过吓人了些,”
想李老太君身份显赫手持至权龙仗,是个多么德高望重的老者啊,此时却就被除豆萁那一阶布衣郎中的派头杀灭了将近一半的威风,语气变得十分小心翼翼,缓缓告知虞昭道:
“臣妇孙儿那天去请除大人,他隔着门赶人,说忙着研究药汤无空闲去管闲事,我孙儿最后一时没控制住脾性,与他争执了两句,拍坏了他家的门锁,谁知他就暴跳如雷,说什么………世爵帽子下养坏了的混蛋也敢去他家叫嚣,说什么他入宫给人瞧病,也不过是随自己一个愿意不愿意,皇帝都不能奈他何云云……可是不像话。”
听此,虞昭在心里头纳罕,心道那除豆萁莫不是得志变得猖狂了些,如今博出了地位,就学会了看人下菜碟这一招,不过这念头也就在心里闪了一下,虞昭便领悟未知全面不能这般乱揣测人的道理,随和道:
“此人不知礼数是真,寻常在陛下面前时,都无形无状的,何况与人争执不休时,拿出这些胡话来涨气势,是再正常不过了,老太君您的心里千万不要起芥蒂,待我让陛下去问问他,尽力让少公子与他之间的误会得到开解,或许此人也不会那般固执,任由有疾者受苦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娘娘帮臣妇说和说和了,”
归根结底,面子再大,大不过自家小重孙的性命,一听虞昭说有意帮忙结识那有位本事的除大人,李老太君顾不得谁得罪了谁谁给谁没脸了,顿时先选择放软了态度。
“若是除大人记恨,我再让我孙子亲自登门去致歉,若他不计前嫌,来将我孙儿的病瞧好了,老身也必定有重礼奉上,若是不能,也无妨,只请陛下与娘娘能够赐下怜恤替臣妇,受累替臣妇转达歉意和诚心就好。”
虞昭点头答应道:
“您放心,必定会尽力而为。”
今日来朝晖宫的一遭拜访,李老太君无意间竟还求得虞昭一个诺,心知自己孙儿的病,或许有希望寻得良医医治了,眉心的愁苦稍稍散却,心中对虞昭愿意伸出援手的举动千恩万谢,再对她表达了几番谢意,才略过了这一话题。
而后几人的交谈,都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话,午时即至,南荣夫人与李老太君该离宫了,两老姐妹再一同对虞昭嘱咐了两句,便起身并排一起往外走,虞昭跟在后头,一直送她们至门口,道了别目送她两人走远了才返回。
转身的同时,虞昭的余光忽瞥见旁边宫道的拐角有几人站的站跪的跪,转头细看,却见为首的是凌德仪,在她身旁跪着,是一位头发花白瘦的只剩一层皮的老妇人,不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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