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和颜悦色,让高大人和孙大人觉得有机可趁。他们辛苦图来的,就是见王妃一面。孙大人朗朗说起自己政绩,高大人也说得流利之极,可以想到,这是深思熟虑的求见。
孙夫人在旁边是诧异的,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小门小户的人,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自己先天不聪敏,后天不学习不觉悟,是会产生阶层上的差异。
端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的真姐儿,把玩着手中水红色绣腊梅登枝的帕子,眼角瞄一瞄孙夫人,初时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高夫人固然不好,高大人也不是东西。出这样主意来见自己,理当震吓过,用乱棍打出去。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回去更要对妻子不好,索性觉得破罐子破摔,要不到差使,王府这门亲不成,更不把妻子当回事情。
而且乱棍打出去,表哥会知道。表哥要是知道,这事情就闹得大。
先不说真姐儿动气,赵赦要跟着生气,要是知道用这事情求官,赵赦虽然不会为他们打老婆生气,或许私下里还会觉得打得对。不过惹真姐儿生气,又伎俩颇多,这两位的官声就全完了。
他们一完,两位当妻子的,就更没有好日子过。
红木小几旁坐着的王妃转着心思,嘴角自然有着微微的笑容。看上去秀丽雅致,那一团安静,又无端的惹人怜爱。
高大人偷眼看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而且他为求差使,对沈王妃也小小研究过。至少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高夫人回家常嘀咕,王府里没有姨娘。
当着真姐儿时,高夫人从不说输嘴的话,不过回到家,把王府里打听来的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
那时候,王府里一片落花,都是美丽多姿又水灵的。
王府里没有姨娘,就意味着王妃是个专宠的人,专宠的人,也许可能会对亲戚们家有姨娘有所介怀。
来以前就想过的高大人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又回出一番话来:“我知道王妃是个体贴亲眷的人,自我成亲,我对妻子不曾亏待。月银一分不少,四时衣服全有,妻子对我,只知需索,自己不行的,嫉妒别人;自己不能,抹黑别人……”
敢当着孙夫人面说出来,自己不是不养老婆的人的高大人,是觉得自己到处是理。高夫人不帮着自己谋官职,就是她不对。
真姐儿隐隐动气,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不养老婆,坑骗家里的,那算不是人的不是人,而这样的男人,也叫不是人。
水红色帕子在手上拧了两下,真姐儿压抑着怒气,还是面有微笑:“听起来,高大人很有道理。”
高大人低头道:“不敢。不过这个家,各人尽责任吧。”真姐儿到此时,是明白高夫人嫁了一个渣人。
以前对着高夫人时,被她弄烦了,还同情过高大人。现在见到高大人,真姐儿是深深的明白。
这种渣男,是天底下最多的一种,又无恶迹的渣男。
不是打老婆,不是骂老婆,才叫渣男的。
对着一旁条几下摆着的翡翠座屏看上两眼,真姐儿觉得自己洗洗眼睛。
能在官场上行走,总比后宅里妇人们要机警几分。孙大人也跟上来,理直气壮地道:“请王妃问问夫人,我对她,也没有半分失礼处。月月银子不少,衣服首饰我也给她。”
孙夫人一个激灵,抓住眼前的聪明。她大声道:“你也给外面的人,也给你的姨娘们。”丫头们微微一乐,真姐儿也含笑,这个时候,是说这样话的时候吗?
三妻四妾,是这里男儿本色,外面有人,又不犯律法。青楼,是正大光明开着的。
她正想着如何说,外面有小丫头有些怯怯,一伸头来回话:“王爷来了。”这厅上除了真姐儿微仰起头往外看,别的人都有些害怕。
高大人和孙大人,是不无紧张。孙夫人,是缩手缩脚怕见王爷。丫头们对着王妃陪笑:“是回去的时候了,房外呆了这么久。”
真姐儿安慰她们:“有我在,不要怕。我睡了一上午,也要动一动。”
外面台阶上,走来赵赦的身影。他面带不悦上了廊下,与厅上赵小毛对视一眼,小毛笑眯眯,表哥沉下脸。
旁边跪下来两个人:“下官某人参见王爷。”赵赦只扫了一眼,就更不悦。小毛是第三个孩子,又是近三十的年纪。
以小毛的身体来说,舞刀弄枪过,又不是第一胎,其实未必难生。可是王爷外面打听过,上年纪的妇人,生起来也困难。
那是指年纪过大,骨盆难开的人。
王爷听到以后,就一概而论,把二十多岁的小毛,更当成眼珠子来看。
高大人时常听高夫人说,王妃在王府里不当家。他人跪下来,偷眼看着王爷如何对王妃。
赵赦大步进来,真姐儿才款款站起,原地站着欠欠身子:“表哥回来得早。”赵赦走到真姐儿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对她看看气色,这才生气地道:“怎么我不在家,你就任情任性?”
真姐儿笑靥如花:“只放了几个不响的烟花。”
“放了几个?”赵赦打断她。真姐儿举起一根雪白手指在唇边,若有所思地想着:“是几个呢?是了,不是一个就是三个。”
赵赦往外面吩咐人:“去把扫的炮纸送来给王妃看,是一个还是三个?”真姐儿哈地笑了一声,有如水珠溅玉,轻灵欢愉之极。
她脆生生地服了软:“像有四、五个吧。”对着赵赦神色,嗓音再放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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