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站在浣坊的顶楼,静静地一个人发呆,皎洁的月色将我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却还是够不到我想要去的地方。
近来,我时常觉得发呆也是一种幸福,也许父亲当初坐在木棉花树下时,便也是这么想的吧。
商国的秋风总是伴随着一阵阵黄沙的气息,也许是曾在那里经历了生死的考验,那阵阵的秋风总会让我感到无尽的恐惧。
“奴儿,又是一个人?”姑姑在我身后温柔的唤了一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转身,望着一身深蓝锦缎的姑姑微微欠身施了一个礼:“姑姑也还未睡?”
“是啊,人老了,睡不着了。”她微笑的走到我的身边,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怎么总是一个人,难道不会孤独吗?”
我一笑置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无法跟她解释自己这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在綦国,我高高在上,所有人对我都是无比的艳羡和称赞,现如今,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经历了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和无情的毁容,我无法再如当初般骄傲而从容,有时我就怕找不到自我。在复仇和离开之间我反复徘徊,然而不管如何,一切只能从丑奴儿开始!
“莫不是害怕了?”姑姑淡然的问,却深深的说到了我的心里。
我望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里我竟望不到任何东西,很多时候,对她,就像是对这无尽的沙漠一样,我总是感到莫名恐慌。
终于,她伸出了修长的手,轻轻地将我的发丝拢到耳后,神情温柔的就像母亲一般。望了我良久,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剔透的玉瓶子,递到我手中,微微启唇:“这是如妃赏给你的。”
“这是?”我犹疑的打开瓶子闻了闻,竟是很好闻的味道。据我所知,这是应该是白芷玉皇膏,是上等的治伤美容之药。
姑姑拿过我手中的瓶子,轻轻倒出一些药膏在指上,替我抹在伤处:“如妃看了你绣的梅花,非常喜欢,她希望你能到她宫中去做她的侍女,奴儿,如妃宫中总比这要好,姑姑已经替你应承了下来,你好好养伤,早点过去吧。”
“姑姑”我唤道,“您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你以后自然会明白。”姑姑神秘的笑了笑,将剩余的药塞入我手中,径自而去,月光之下,她深蓝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回身,望了一眼摘星楼,今天本是想再听一曲《长相守》,没想到,白衣少年竟没有出现,这便使得这样的寂寞的夜越发的漫长,我等待着,我想自己很快便能改变现在的处境了,我摸了摸有些清凉的脸,再次陷入了沉思。
姑姑把我安排到如妃身边,不管是有何目的,对我终究是有益处的,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在她身边我便能离夏侯城更近一步了……
裳,你知道吗?一切如果有的选择,我想我宁愿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一个愿为我吹奏一曲《长相守》的男子相伴终老,也不愿与你对质,我们毕竟曾经姐妹情深!
华宫,这座离夏侯城商议朝政的永安宫最近的宫殿,便是如妃的寝宫,虽不是富丽堂皇,却有着别样的雅致,青砖飞檐,和周围的华贵有些格格不入,但一想到那个素喜雅静的女子,一切便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但对于姑姑的迫不及待,我一直心存怀疑,偌大的华宫,还怕没人侍候吗?
“这便是了。”姑姑拉着我走进华宫,扑鼻而来的寒冷气息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放眼望去,华宫竟是那般的冷清,整个庭院之中没有几个仆人。
院里遍植木棉花树,因为还未到花期,几根树干立在那里便显得更加冷清,树下也只有两三个宫人在那里打扫。
“娘娘”姑姑拉着我冲着树下一个正在打扫的一个白衣女子跪了下来。
树下的女子回转过身,美丽不可方物,这便是如妃吗?认识到这点,我暗暗嘲笑自己,来时害怕自己的美貌被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妒忌,便在几天前停了用药,让自己的脸尽量不那么光滑,可见了这个女子,我便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没有任何妆容,单是那么站着,便已是动人心魄了。这不是一种纯粹的美丽,而是一种像是来自世外的,空灵的美丽,就像木棉花一般,简单却让人永远无法释怀的美丽。
“这便是奴儿吧。”她说,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动听。
“是的,娘娘,奴婢丑奴儿见过娘娘。”我伏地叩首。
“丑奴儿”她玩味道,“怎么会是丑奴儿呢,这名字不好,不如叫念奴儿如何?”
“这?”我犹疑,不明所以。
“奴儿还不谢过娘娘,这可是娘娘的姓。”姑姑在从旁提点道。
我抬首,望到她的笑,那样美丽而真诚,让人不得不对她深信不已,“谢娘娘。”
“姑姑,人既然送到了,你便回吧。”如妃轻轻抬手,美丽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的,娘娘”姑姑扶住我的手,“好好照顾娘娘”说着便起身离去。她用了“照顾”二字,不是侍候,不是服侍,竟是照顾?
“奴儿,随我来。”如妃走过来,冲我温婉一笑,纤细的手轻柔的拉过我的,径直向殿内走去。
殿内的摆设亦未如我想象般华美,淡色的纱帘从穹顶出飘落下来,秋风吹起,便展现出里面的摆设,没有任何华贵的古董花瓶,亦没有任何贵重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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