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顾白失声大吼,摇着阮江西的肩,暴怒到理智全无,“你蠢啊,不会看路吗?你这该死的女人想找死是不是?”
顾白的话,字字都骂得很难听,他与阮江西十五年朝夕相处,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刚才,他真的快要被她吓死了,关心则乱,哪里还顾得上风度。
骂完,又有些于心不忍,扶起还在怔愣的阮江西,声音放软了几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骂傻了?”
阮江西失神,指着马路中间的一堆金属残骸,喃了两个字:“手机。”然后挣脱开顾白就要去捡。
车来车往,她几乎横冲直撞,顾白一把紧紧扣住阮江西的腰,将她往路边上带,嘴上抱怨:“老子管你一个已经够累了,谁管你的手机。”
她很慌乱,抓着顾白的衣服:“怎么办?手机坏了。”声音,竟有哽咽。
顾白捡起掉在地上他的那件深蓝色的外套,披在阮江西有点瑟瑟发抖的肩上,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坏了就坏了,我给你买一卡车这样的同款。”
阮江西却用力地摇头,眼眶忽然便红了,紧紧抓着顾白的手:“他一定在找我。”
宋辞,又是宋辞,只有他,才能让阮江西这样方寸大乱。
顾白张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何尝不知道,除了宋辞,谁又能左右阮江西的情绪。
她心慌意乱极了,一双墨染的眸子迎着风,光影凌乱破碎得一塌糊涂,似乎手足无措,她只是紧紧地拽着顾白的袖子:“顾白,怎么办,他找不到我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记得,他要怎么办?”字句,竟有些声嘶力竭。
对于宋辞的病,顾白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动用了顾家所有的人脉,却也只查到了冰山一角。
顾白曾想过,宋辞那样的病患,如何配得上他顾家的江西,只是,亲眼所见之后,才大彻大悟,原来不是顾白非阮江西不可,是他家江西,非宋辞不可。
苦叹一声,拍着她轻微颤抖的肩,顾白轻言安抚:“别慌,不会有事的,宋辞的智商不会那么低。”
阮江西抬头,一言不语,拉开与顾白的距离,声音压得很低,只说:“谢谢。”
转身,她走出顾白身边,深蓝色的外套滑落在地。
这个倔强又冷漠的女人!顾白苦笑,捡起外套,跟在阮江西身后。
隔着叶以萱三步的距离,阮江西冷冷看着她,一双眸,似覆了千年不暮的冰,冷得刺骨。
叶以萱心惊,下意识便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个手机。”刻意扬高了声调,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寓味。
阮江西沉默,走近两步,抬起白皙的手,重重一巴掌落下。
“啪!”
很重,很响,阮江西几乎用了所有力气,甚至月色下,隐隐可见她掌心泛红。
顾白惊住了,十五年来,这是第一次,教养堪比欧洲贵族的阮江西对人动粗。
叶以萱更没想到阮江西会直接动手,整个人都懵了,许久,火辣辣的疼痛感灼烫了整个侧脸,她猛地抬头:“你敢打我!”
说完,叶以萱抬手就往阮江西脸上掴。
手,被擮住,力道很大,叶以萱的手腕瞬间红了一片,侧眸看过去,阮江西身边的男人,满眼慑人的冷傲:“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这个男人,叶以萱并不陌生,能操控整个h市法界的人,她得罪不起,手被狠狠甩开,他站在阮江西身侧,挡住了所有光影,满身凌厉的狠绝:“赶紧滚,要是等我动手,就不会像我家江西那么温柔。”
好一个阮江西,居然有这样的依仗。叶以萱猝火的眸光落在阮江西身上,许久,重重哼笑离去。这笔账,叶以萱自然是记下了。
不待叶以萱走远,阮江西转身就往车道上走,顾白拉住她:“你别去,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没有半点命令的语气,几乎像是央求。
阮江西回头,眸光冷冽:“别管我。”
顾白非但没有松手,手上力道大了几分,一把将阮江西拉到跟前:“如果你能冷静一点,能不要浑身颤抖得连路都走不稳,我可以不管你。”
她怒目相视,像只浑身是刺的小兽,身体,愈发颤抖得厉害。
此时的阮江西,毫无理智可言。
顾白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将她消瘦的身体整个裹紧深蓝色的外套里,竖起衣领,遮住她近乎纸白的脸,顾白揉了揉她的脑袋:“待着别动,你先在原地冷静一下,什么都不要做,别让我分心,别让我担心,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嗓音沉沉,他看着阮江西的眼睛,一字一字如扣紧的弦,“江西,相信我。”
没有片刻的迟疑,阮江西摇头:“顾白,我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她想,她的宋辞,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她如何舍得让他等。
挣开顾白的手,阮江西转身走进了昏暗的路口,毫无犹豫,带着一身不顾一切的决然,那么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
顾白呆在原地,喃了一句:“这个固执的蠢女人。”摇头苦笑,他朝着前面的人大喊,“老子最讨厌愚蠢的女人。”
骂完,快步跟了上去,走在阮江西身后,挡住身后所有来往的车辆。
讨厌?那为何如此战战兢兢地寸步不离,一眼都不敢移开。说阮江西愚蠢,顾白却也算不得是聪明的人。
夜色更深了,月隐云层,天际,毫无半点星子。地下车库,人行横道,车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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