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治部哨士兵在码头哨所前站了一上午，早就暴躁的不行，一路上抓住的人又都说自己是路过打酱油的，所以他早就不听解释了，就是闷着头只管抡，抡对方一轮棒子，就拖上囚禁犯人的马车。
石蛋儿就这么死攥着草鞋，稀里糊涂地被一轮棒子给打的抱头乱滚，不多时就感觉有液体流进眼里，周围一片血红，耳朵嗡嗡直响。隐隐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从后面抱住了治部哨的腰，他想爬起来逃命，却没了力气，随即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他才感觉脑袋稍稍有些清明了，便想起了自己的草鞋，他猛然坐起望了望自己的手和脚，一颗心顿时吊到嗓子眼里，惊道：“我的鞋呢？”
“在这哩。”祥子把少年的草鞋递给石蛋儿，石蛋儿的心才又重新落回肚子里面。
萨奇英指了指那只草鞋，对祥子说道：“这孩子，就为了这只鞋差点把命送了。”
“先生是您？”听见萨奇英说话，石蛋儿直觉耳熟的很，不由向萨奇英望去，居然真的是昨天那个大人物，看到萨奇英脸上出现一丝迷惑的表情，他赶忙解释道，“我就是昨天在码头上卖烟的，您在我这买了一盒哈瓦那一份报纸，您不记得了？”
萨奇英听到这句，恍然大悟连声道：“记得，记得。你就是那个在路边冻的哆哆嗦嗦的小孩。”
石蛋儿却溜下炕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道：“如果不是先生昨日送我一千比索，我昨天肯定要饿肚子，今天先生又救了我一命。大恩大德，我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赶紧起来，起来。救你的可不是我，我倒是去拦那个治部哨了，惭愧的很，我比你强不了多少，也只是被他按在地上抡的份儿。”萨奇英略感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道，“你要感谢就感谢这个拄拐的吧，是他把那个治部哨闷倒的。还有祥子背着你往回跑了好几里地，然后用光晶石给你治伤，这你真的谢谢人家。”
虽然石蛋儿不懂什么是光晶石，但他毅然顶着3人的劝阻，每人磕了三个头。
“照直跑，治部哨未必能追上你，你为什么又跑回去，非要捡那只草鞋？”萨奇英又一次提起自己的疑问。
“先生昨天给的一千比索，我藏在鞋里。”
“原来如此，那你赶紧打开看看，少没少。”萨奇英恍然大悟。
“没少，没少。”石蛋儿熟练的把草鞋底拆开，里面露出了绿色的纸钞。
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石蛋儿挠挠头解释道：“有时候工厂忙的时候，也招我去帮着做草鞋，我就这么学会了。无论干活还是卖报，我挣到的钱得交给那些大孩子一半保护费，我不想给他们，又打不过他们。只能偷了点下脚料，做了这双带夹层的鞋子，藏钱。”
短短的几句话里，也不知道石蛋儿为了生活遭了多少罪。
唐川心里听得不舒服起来，他想换个话题，于是问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石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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