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殷昊结了账回到利得行钱庄，他发现罗鸿雁已经又一次到这了，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人。
那人看上去近不惑之年，只一眼就让殷昊觉得他眼中的光太犀利，仿佛一眼就把自己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殷昊立刻迎上去，有礼有节：“罗先生。”他微微躬身，接着看向旁边那人，“这位应当就是王廷毅王老爷了吧？”
王廷毅一双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了殷昊一番，这才将神情放缓了一点：“小孩儿好谋划。”
被称为“小孩儿”的殷昊有些尴尬，但也心知这至少代表了王廷毅这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规规矩矩地笑道：“我还只是刚入行的学生，今后还要请王老爷罗先生直言教导才是。”
显然，之前在飘香楼做的事情，王廷毅已经通过某些途径迅速地知道了。
“哈哈哈。”王廷毅笑了几声，“好，那么小孩儿在用我王家以及罗家的名头时，有问过我们的意思吗？”他目光锋利如刀刃，直刺殷昊。
殷昊哪里想得到王廷毅转眼就翻了脸，字字直斥他晨间所为的不妥，一下子汗就冒出来了，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回答。
“呵呵，王老爷可别为难殷少爷了。”罗先生笑着打了圆场，“年轻人需要敲打，但也要适当肯定才是。”
“嗯……罗先生说的是。”转眼，王廷毅那黑脸又转了晴，笑着点头，“殷家小哥，你这次做的不错，不过言及官员，还是该再谨慎些才是。”
知道王廷毅就是唬他让他警醒些，殷昊这才松了口气，夸张地擦了把汗：“王老爷，你真是吓到我了。”
殷昊年轻，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看着俊俏伶俐，现在这样子看在罗先生和王廷毅这两位过来人的眼中，倒也有几分招人喜欢。
王廷毅哈哈笑了两声：“好吧，我不吓唬殷小哥了，咱们先把该签的契先办妥。”
他为人豪爽，当先就走到柜台那儿，殷昊当然也立刻和宋掌柜一同过去，还是前日的样子，殷昊自己动手，宋掌柜在旁看着。
不一会儿，契书就都签好了。
罗先生和王廷毅也不急着走，就那么站着问了殷昊些东西，包括这钱庄的主意，包括殷昊对之后的想法。
殷昊态度恭敬，对这两位文水县数一数二的商户掌门人，他自知自己要学的还很多，对于他们的提问，有的能答，有的却也还没想那么仔细。
被如此问了一通，殷昊还真有些全身发烫，发现不少自己一度忽略了的细节。
就在殷昊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的时候，门外又传了一些声响，好几个少爷公子带着人进来了，本还嘴上喊着殷昊的名字心急火燎的样子，但一看钱庄里的人，一下子刹住脚步，差点被后面跟着的人撞了个四脚朝天。
“额……王老爷、罗先生，你们也在啊。”沉默了片刻，有人终于说出了声。
而王廷毅和罗先生也一副泰然的样子，只微微点头，没太理会他们，转头对殷昊说了一句：“殷小哥，既然你有客到，我们也不便多待，希望之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提到机会的时候，殷昊看着王廷毅，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什么。
这次是他们看好他的利得行钱庄拉了一把，但之后是否还要合作，就看他了。
然后，所有来这边的几家少爷们，就这么下意识让出了一条路，将王廷毅与罗先生目送出了门。
过了会儿，人都看不见了，他们才一窝蜂挤了上去，言辞中更加热切：“殷昊，你竟然真和王老爷罗先生结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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