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后两年的军队生活虽相对来说很是滋润了,可也有好多的苦。滋润的是,我们照样欺负新兵,照样到时候打黄羊,时常还偷看队长的媳妇洗澡,偶尔也去扫次黄,我还在总队射击比赛里打了第三名,获得了一个三等功。还有在n自治区成立五十周年的时候,我们维护过庆祝大会的秩序,把没带入场证的腾格尔挡在了门外,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过,如是认识的话我就更不让他进了,谁让他不带证件呢,除非给我唱首歌。
悲惨的是,我们为中队的发展自己挖了化粪池,并一鼓作气打了个水井,我们在大夏天里,整整干了三十八天,那些日子我们几乎各个都累的快吐血了。干完活连营房都不进,直接往篮球场上一躺就是一宿。这里的夏天,没有一点雨水,整天天空瓦蓝瓦蓝的,当我们在自己打的水井里用手动压水泵压上水来的时候,我的一个命令,差点让全班欢呼雀跃地哭了,我说,“操他妈的,先洗澡再说!”
我们全体脱个精光,相互打肥皂,相互泼水,想来最受用的是队长夫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阑尾炎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等我咬牙挺过这个工期,去做手术,已经迟了好些时候,二把刀的医生都惊讶于我怎么忍到了现在。可恶的是,他们还一点都不怜惜我,动完手术后,里面没有给我缝好,致使里面化了脓,搞的我天天发高烧。当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小护士从里面挤出了足足有一碗脓,这让我记恨不已。当我痊愈后,就进行了报复,结果出手重了,一拳把那个医生打了个脑震荡,更为关键的是,使得他下面的家伙硬不了。这使得我不但挨了处分,撤了班长,就连三等功也给免了。对了,要不我还有可能入党,这下也没戏了。
要不怎么说,你该走什么道儿是上天注定。为了尽量避免他们的纠缠,那一阵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押解犯人回原住地。在这里面我就认识了我的贵人之一薛晓华。其实,薛晓华这个人一年前就进了我们监狱,我也知道是我们唐山的,只是他情绪低落,跟死半截似的,我也就从没和他聊过家常,叙过乡情。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有救了,在押解的途中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和我们大聊特聊起来。
他原是sx人,也许吃醋多的原因,一口的黄牙板儿,脑袋又大又肉,两边的头发拼命地支援着中间的秃顶,被酒精腌红的两腮过了一年多仍红,很有狂吃海喝的腐败派头。中专毕业的他分配到了我市的建设银行工作,从职员混起直到我们区支行的信贷经理。在他的口中,我才知道,由于中央要加强对自然资源的控制和保护,家乡的很多私人的小煤窑都被查封了。可程联合有可能是太狂妄了,非跟共产党过不去,越查封越私自开工,赶巧一处煤井开采的范围过于超标,甚至就是挖通了国营煤矿在偷煤。这还是小事,更为要命的是,井下放炮的人员太业余或是疏忽,一炮发大了,把国营煤矿自主发电厂的大烟筒给震倒了。100多米的烟筒啊,不但毁了半个发电厂,还把一栋不远处的三层居民楼给砸塌了半面,幸好是上午十点多钟,大部分人都出去工作没有在家,只砸死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大妈。然而,这事儿也非同小可,非同小可的意思就是地方压不住,反映到了上面,结果可想而知,程四爷是牛逼,可那只是在地方,只是在利益均衡的状态下的相敬如宾,一旦事情出了,要办你了,你所有的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立马浮出了水面。程联合,程四爷,本区的第一大户就这样被办了,办的人都不知道抓哪儿去了。而薛晓华就是靠有程联合这么个客户来完成存款和借贷指标混上去的,揪出萝卜带出泥,他没有跑了。还好,他的上面有行长负主要责任,再加上他姐夫刚到我们区做区长,这算好不容易把他的责任摘干净了,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心里话,虽然我当时不算大,也不够成熟,可也正是对梦想激进渴求,并热衷于行动的时候。我想成为像程联合一样的人,他怎样网罗了那么多的兄弟、打手,他怎样做到的一手遮天,他怎样就可以盖那样雄伟的院落,他是如何拥有那么多的煤窑和矿山,他怎么就那么牛逼对什么事儿都可从容不迫……我琢磨了许久,才归为了一点——只是因为他有钱。于是,我就纳闷他是怎样有的大把大把的钱的,有了兄弟,抢个煤窑,再抢一个,那不是黑社会了嘛,再说,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能力抢人家早拥有煤矿的人呢!总之,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可薛晓华就像迷雾中的灯塔,学习路上的导师,给了我所追求的人生路上的一些指引和启蒙。
在途中,我掏自己腰包给他买好吃的,买好抽的红塔山,时而还买小瓶的酒让他解馋,只为了解怎样把国家的钱能为自己所用,那时我就突然意识到要大钱,只能靠国家,靠自己玩了命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我问的问题很细很认真,甚至在薛晓华的眼里非常的可笑,他在自我炫耀的同时,满足我的好奇心。可在几天的相处中,他发现我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按他的话来说,“小子,我发现你有点意思。真的,凭我这么多年混在利害关系网的眼光。”
那天,刚进hb省就因为下雾上不了高速,又到了晚上,下道我们是知道不好走的,就决定在道边休息一晚,等明早再说。我们是有严格规定途中犯人和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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