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拉过神来,思绪点点沉寂,她看向对面的郭以惟扯着坏笑,“哪是你的功劳啊。要真算起来的话,那也该算在张逸然头上的。”
“有他什么事儿啊?”
“你不知道吗?我在医院的时候,都是他把复习笔记还有模拟测考的考卷和答案带给我的。他说啊,我要考得好,某个人才能真的放下心。”
郭以惟愕然,他?脑海里有零零散散的片段拼凑到一起,原来她竟忽视了好多鲜活的细稍末节。
话语刚落,张逸然便端着两份餐盘走过来放到桌上,“你是在等朋友的?”
“嗯,她马上就来了。你们不在这里吃了?”
“嗯。”张逸然手里提着打包盒装,另一只手拿起凳子上的画具对郭以惟说,“你手机在我这里,刚刚阿姨打电话说她临时有事要出门,装修工人要来重新粉刷你的画室,让我们回家。”
“嗯。”郭以惟拿起背包站起身来,对姜漫点头致意,“我们先走了。”
“好,拜拜。”
她的背影,比起那次,除了挺直坚定,更多了些恣意。姜漫一直凝望着她的身影钻进出租车内,才收回目光,眉眼一片舒然。
被伤害,也伤害过他人。被误解,也误解过他人。被欺骗,也欺骗过他人。所有身不由己的悲痛挫败,都是生活赠予他们的成人礼。经过这一遭,他们也能,被疼爱,并疼爱他人。
刚到家,装修师傅就来了,他们帮着拿工具又好奇地在一旁看视觉效果,一通忙乱之后,把装修师傅送出门,两个人才得空坐在桌子上吃东西。
张逸然去接水过来,把纸杯放在郭以惟桌前转弯去对面时,郭以惟伸手拉住他,“你脸上什么时候弄的染料?”
“哪里?”
“去卫生间照着镜子擦一下。”
张逸然俯身靠近她,“你帮我擦啊。”
郭以惟看着他耍赖的样子,心里的犹疑还是没忍住,“你喜欢我?”
“你帮我擦完我就告诉你。”他说着又把脸贴得更近。
“擦不掉啊。”郭以惟用纸巾沾上水,又往他脸上擦去,“好了。”
“这点颜料都要用水才能擦掉,那你在我心里画的浓彩,把整个黄河水抽干了,也擦不掉。我说这话,你听懂了吗?”
张逸然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郭以惟呆愣着点点头,“你离开点。”她用手撑着他的胸膛,霎时间喘不过气来。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忘了。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我不喜欢你。”
张逸然勾唇一笑,“是吗?”
“当然啦。”
“那你为什么脸红?”
郭以惟靠在椅背上艰难地往旁边挪了挪,“你靠我这么近,我能不脸红吗?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好,那我们来确认一下。”
“怎么确认?”
“这样。”唇齿相碰,蜻蜓点水。
“你丫耍流氓啊。”郭以惟一巴掌挥过去,被反手包住。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张逸然握住她挥舞的双手,低眸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忘了?我就是流氓啊。”
此情此景,再搭配上这对话,郭以惟忽然有种恍如隔世般的熟悉感。
小学有一次,她和爸妈去参见他们一朋友的二婚典礼。中间觉得繁琐至极,两边的大人都拉开了嗓子起哄瞎闹,震得耳朵疼。她悄悄从后面溜到花园,没注意被磕了一个趔趄,抬眼就看到伸直了腿坐在花坛上的人。
“你绊了人怎么不道歉呢?”她从小语气就大方得略显蛮横。
男孩儿抬起红肿的双眸,无精打采地回声,“哦,对不起。”然后便起身离开。郭以惟一把扯回他按到花坛上,俯身就压上了他软软的唇瓣。
“你丫耍流氓啊。”男孩儿羞红了脸,怒从心生。
郭以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笑,“我就是流氓啊。”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招惹的他。
郭以惟摸着胸口处杂乱无章的跳动,抬头莞尔,“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夕阳的橙色霞光透穿墙璃洒满一室,在漫漫时光里闪着点点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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