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见子山原来是去闽榕市谋生计,便问起了在工厂上班的情况。子山把被辞退的经过说了,又不无感慨地道:“我现在彻底理解恩凡为什么要走,太古走了,我也要走了,镇是太小了。”惠儿说:“镇不小,是人不能容人。”成中说:“要说人也能容人,见面也能呵哈,去人家里也能泡个茶,接个待什么的。现在这社会各人管各人的,一个人又能把另一个怎么样了?就是那容人容在眼外,不往心去。林哥,你看看,恩凡出去这么久了连确切的音信都没有,林哥现在又要离这里,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其实子山比成中小,叫林哥那是江湖人的规矩。子山听了心里面一笑,眼下也无须去计较这个,但自己何去何从,倒是得有些计较的。子山说:“成中哥,我只能这么走了。但有一件事,你得放在心上,我这一去,一时半会也不会回这边,恩凡又离得远,恩凡父母你倒要多去看看。老人能好一切都好,这事就算我替恩凡拜托了。”成中家里经济单薄,自知帮不了子山,只得说:“恩凡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当儿,一阵喧哗自街外传来。惠儿手里还带着一把菜儿,身子却禁不住地移去外头瞧了。回来就说:“是傻承哥跟一班孩子瞎闹呐。”子山便问着:“傻承哥?就是年前来你们这里,和他妹妹一起来的那个会蹬三轮车的傻承哥?”成中说:“我们镇上没有第二个傻承哥了,说的就是他。”惠儿站在厨房门口说:“我们镇上,傻承哥是一个夜叉鬼,他妹妹阿娇是朵牡丹花,所以镇上人见了这两个,就没有不记下他们的。这段时间我也去过几回他们家的,我是听阿娇讲,她也要去闽榕市哩。”
惠儿才要进去厨房,却忽然兴奋起来:“哟,子山哥,你不如让我去打听一下,看看阿娇什么时候动身,你们一起去不是挺好的?”子山定定地注视着窗棂子,窗棂上游走着一只怯怯的壁虎。
“这事听起来不错——”子山没再往下说。惠儿笑说:“听起来不错,那就去做呀!阿娇也是去找工作的,你以为她去闽榕城里玩耍呀!你也找工作,她也找工作,两个人合租一个地方,能省不少钱呐,是不是?”就挺有意味地看了子山一眼,“阿娇不能再呆乡下了,她两个姐出嫁后,基本上不再管娘家这里。一个傻瓜,一个年老,不是我咒他们,老娘现在还能干点活,但我看离干不了活的日子也不远了。阿娇一个大姑娘,支持这么个破家,老娘年大了,心脏不好,就是日常害个伤风,摔个痛跌个倒的时候也有,一年春夏秋冬十二个月,倒有上百天时间是这么磕磕碰碰过来的。照顾老娘,还得看好哥哥。哥哥除了会踩三轮车,别的不顶个屁用,他跟在家里,那就是害了妹妹,阿娇没嫁出去,就是她哥哥挡了男人的眼了。”子山就问:“这回怎么又走得成呢?”
惠儿也不忙应他,跑去屋外直往街上看。子山听她对外面大声喊叫:“傻承年,你妹妹什么时候离开家?”那边顾承年在回话,声音也高:“阿娇这几天就走。”惠儿又问:“你妹妹走后,你和你妈怎么办?”顾承年又回:“我和妈搬去大妹家住。”惠儿声音更大地喊叫:“你别跑呀,我还问你话哩!”
想是顾承年早已跑远了。惠儿一路笑着进屋,手拍丈夫肩膀,眼神却向着子山:“哎,成中,你有没有看出一件事?”
“什么事?”成中不解地望着女人。
“子山哥刚出来那天,我看阿娇眼睛老盯着子山看呐。”惠儿笑着点出要说的事。
“是有这么回事,是不是阿娇看上林哥了?”成中也笑道。
“要不我说这么多话干吗!又是合租房子,又是一起走的!子山哥,怎么样,要不要我们撮合撮合你两个?”惠儿见子山脸微微发红,却沉沉默默不说话,便丢下他两个,去了厨房,“子山哥,我去煮个饭,你吃了再走。想一想我的话呢。”
厨房并不十分通风,子山看着这女人,一股温湿的雾气在她周身流动,好像在沐浴着桑拿。惠儿在桑拿间里动来动去,很快将简单的饭菜做好。三人斟酒围坐,子山成中相互对饮。惠儿红红的脸,一支小腿不知怎么就折弯了压到自己的屁股底下,腰身立显风情地树立在木凳上。只见她吃了一口热酒又向子山道:“我说子山哥呀,这阿娇算是镇上美人啦,你以后就是上月宫下龙庭也很难再遇上这样的人哩。”子山一口接一口的喝,时不时望着对面的墙壁。那只壁虎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趴着。
惠儿顺了他的目光也见到了。她竟戳了一下子山的黑脸:“真是贱骨头,怎么这般没信心?瞧你这张大嘴,叫阿娇塞个拳到你嘴里。”边说边噗噗的自在那里笑着。子山晓得自家嘴巴大,就道:“阿娇拳头再大,也能塞进我嘴里。”
成中听了他两个斗嘴,就举了自己的拳头在子山嘴边晃了晃,仿佛是在丈量子山嘴巴的尺寸。子山笑说:“你想给我上马嚼,还是上牛嚼?”说完那嘴笑得果然天大。成中夫妻只觉子山嘴大,没想这一番大笑,子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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