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周末把母亲送回老家,回来以后,看见母亲曾经住过小床变的空荡荡的,突然有一丝难过。
今年以来,母亲的身体状况有些不佳,很凑巧有在bj医院工作的朋友,所以中秋节一过,带母亲到bj来做下全面的检查。期间因为哥哥孩子订婚,父亲提前回去,留下母亲继续治疗,到上周离开,差不多两个月时间。自己94年毕业离家在外面的世界开始奔波以来,这是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最长的日子。
母亲的双手患了湿疹,经过治疗很快好转。心脏不舒服最后确诊是甲亢复发带来的不适,并且体重下降,人瘦的看着难过。持续的治疗,都在好转,母亲精神恢复的不错,除了例行的检查和治疗,每天都逛下小区门口的菜市场,给我们准备晚饭。知道我下班走的晚,总会在7点以后给我发短信提醒回去吃饭。很久以来,我一直疲于应酬各种饭局,饭店的猪狗食几乎从未吃饱过。母亲来了以后,不自觉的减少了饭局,其实更愿意吃母亲亲手做的小菜。
有时候应酬回来的很晚,甚至是半夜3、4点钟,母亲也总是在客厅等着我回来才去睡觉。不管多晚,回来总要和母亲拉拉家常,有时候回来的早,也能说到半夜。母亲虽然已经70多了,但思维一点也不落后,总喜欢问我公司如何经营,生意好不好做,有时候还要指点一番。明知道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我也尽量装的很认真地接受,半真半假地说老妈说的好。有一次老伴倒是忍不住了,说妈你别和猪头讲了,他压根就不会听。是不会去听,但想听老妈讲,她已经年华老去,这个世界已经离她越来越远,母亲的絮叨我只感到温暖,我不想去破坏她的情绪和我奢望的温馨。
母亲的手机还是我好多年前买的,保存的和新的一样,但已经很不好用了。看到我和老伴经常抱着手机指指点点,她也挺好奇。我说妈我给你买一个吧,国产大屏的,也就几百块,开始母亲坚决不同意,后来说,别买了,给我用你的苹果吧,你换个别的,我也想用苹果手机。把我的苹果3给了她,开始每天教她使用。母亲戴着老花镜,很认真地学。毕竟是老年人,开始输入字母的时候,总是点不准,一遍又一遍。教一个功能反复演示半天,有一天居然教到半夜三点。开始我的耐心还不错,后来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墙,总算勉强能用了。送她回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母亲的短信,我回过去,再回过来,告诉我再继续练习呢。
母亲是42年生人,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流行的说法也是小土豪家庭。可惜的是,当年的土豪可没现在这样风光,土豪是要被打倒的。母亲在艰辛中读完高中,后来随着父亲远赴坝上高原小城,在哪里工作了半辈子,生了我和哥哥两个儿子。当年的条件极其恶劣,在我和哥哥之前的双胞胎姐姐夭折了。母亲一直为没有女儿而耿耿于怀,和父亲吵架,不管有理没理,只要一说,你还我女儿,父亲就沉默不语。这也许是母亲永远的痛了,此生无法挽回。
母亲只有一个哥哥,年长母亲许多,解放前就师范毕业工作。对这个唯一的舅舅我充满了厌恶。姥爷过去算是小土豪,对唯一的儿子娇生惯养,以致于好吃懒做,极其的自私。后来患病更加恶劣。姥爷做了一辈子生意,年事已高没有赚钱能力,只能靠变卖所剩不多的家产维持生计,但大部分被舅舅要走。母亲正值读书时代,好歹学习成绩很好,靠每月的几块钱助学金一直把高中读完。高中时期正值60年全国饥荒,母亲住校半个月回一次家,细粮自己舍不得吃,省下几个馒头晾干带回去给姥姥姥爷吃,而我舅舅不闻不问。后来母亲随父亲到坝上工作,工资微薄,和父亲的工资除了养活一家四口,还要定期给我爷爷家一些,依然省吃俭用给姥爷一些,自己过的极其清苦。姥爷去世前病重把母亲叫回来,告知母亲在家里地下某处埋了800块银元,这也是姥爷经历无数风雨剩下的最后一点财产,想留给母亲。母亲觉的自己是嫁出去的人,坚决不要,让姥爷留给舅舅。姥爷大怒,已经给这个败家子太多了。母亲无奈按姥爷提供的地点去挖,什么都没有。姥爷不相信,自己拄着拐杖去挖,还是没有。舅舅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给拿走了。姥爷当时仰天摔倒在地口吐鲜血,从此后滴水不进,不到半月去世。之前姥姥已经先姥爷离世了,30岁开始,母亲父母双亡。
母亲工作以后做教师,做了将近20年,我也是她的学生之一。直到4年级时候。最开始在农场小学时候,母亲一个人什么都教,连音乐也不例外。记忆中,母亲优唱歌。我和哥哥都没有遗传母亲的音乐天赋,长大后出没于各种ktv,经常是一句也不唱,偶尔嚎一个,驴叫一样。后来到县城,母亲改行去了政府部门,最后也混了个小科长。母亲是非常敬业的,以致我从小学开始,中午饭都在学校里吃。高中时候,母亲也是很早去单位,没有时间给我做饭。后来买了大箱的方便面和电热杯,我自己来煮。结果这一吃就是一辈子,我现在还是经常以方便面为食。
母亲喜好文学,经常从农场的图书馆拿回些书来看。我从小耳濡目染,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看这些书籍。母亲喜欢古诗词,经常逼着我也背,背不上来也会不给饭吃。现在想想,挺奇葩的,居然背过《诗经》和《九歌》,现在都已经忘记的干干净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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