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身上的氅衣解下披在他身上,模仿他说:“不要冻着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他突然一莞尔,眸子在久违的阳光下微微颤动,睫毛像羽扇一样扇动。
我赶紧低头避开他的脸,感觉自己没出息的脸又红到了耳根子,一席话脱口而出:“其实,其实,我常年生活在这种寒冷的地方不怕冷的。”我抬起头的时候他还在笑,和平日的邪魅大相径庭,他像一个贵族的公子一样淡然温和地噙着笑意,“而且,冰族人的血统天生御寒。”我说到这里时他的笑戛然而止,但眼睛还是温存地看着我。
我以为他不喜欢我提血统的事,毕竟异族人相恋是不被世人允许的。第一次,为自己说错话而有点愧疚之感。
“我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静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看似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我却知道他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告诉我,他不是中规中矩、在意世俗的人,他不介意异族恋。
我抬起头,踮起脚尖,双手挂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脸。
全幽幽地出现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我们。
尘立即伸手搂住我的肩,意思是继续。
我略微尴尬地用嘴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脸。
他突然低头狠狠地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下,说:“这才叫吻!”
我挣脱他的手,转身跑了。
我听见雪落下的声音,似乎穿林打叶、风雨无阻来到我的身旁。
这次真是全身都羞红了。
半响才听见全幽幽地来了一句:“哥们儿,幸福啊!”
“不敢当,不敢当。”尘惊天地泣鬼神地来了一句。
还没有出树林,就看见一匹马拴在树林口。我以为是路人的,没想到上面放了张纸条,写着:
长路漫漫,为夫已备好马匹。
我感觉积压在胸口的淤血就要喷出来了。
为夫!
我已无力说什么,翻身上马。
回到宫中的时候其实父王已经不那么惦记我了。
并不是因为他不惦记,而是他没有精力惦记。
宫中在举行盛大的储君册封仪式和储君的寿宴。新封的储君是父王的六弟,我叫他六叔,把那个多余的“皇”字去了。父王总教导他不要妇人之仁,但我总觉得六叔宅心仁厚没什么不好,不像父王的其他兄弟那样狡诈刻薄,所以我跟六叔最亲近。
那个极大的舞台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了,戏子们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还是凤冠霞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像比剑,像翩翩起舞。
但我却不再兀自欢喜了。生旦净丑,胭脂水粉,羽扇纶巾,或悲或喜,或哭或笑,蟒靠褶帔衣,行云流水,娇艳欲滴,气贯长虹。可又如何呢?他们演的终究是别人的故事,唱的终究是别人的腔。
这次,在掌声中我兀自忧伤。
他们就是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的生命里,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的人。
另外,火族和冰族的战争开始了。
战争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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