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许,挂在枝头。
“你平时都和谁结了那么大仇?那些黑衣人非杀你不可?”
楚服背着陈阿娇,望着地下两人的影子问道。
“你别问了。”
陈阿娇沉默了一会,冷声道。
“这也不能问?”
陈阿娇继续沉默,对那批黑衣人的刺杀,虽然最后没能听到他们亲口道出背后指使之人。但在她冷静下来之后,也不难判断出究竟是谁迫不及待想除去自己灭口。
“有时候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呢?”
良久,陈阿娇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皇家,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解释的。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大殿之上,人人都是骗子。况且比起那些黑衣人。。我更担心的是。。。”
她话没有说下去,那是楚服不知道的细节了。
她心里隐约察觉到,真正危险的反倒是那些救了自己和楚服的神秘人。
“别担心那么多啦,总之你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睡一觉!”楚服撑着疲惫地双眸,嘴里低声嘀咕着,“说真的,我竟有点怀念那间地牢了,那里毕竟有小黑在,我好想它啊。”
“真是不可理喻的怪人,居然会想一头牲畜。”陈阿娇失笑。
“它也是我的朋友。”楚服的声音忽然变得难得的认真,“陈阿娇,你有考虑过交一些朋友吗?真正的朋友。”
陈阿娇未答,沉默了许久,才道,“快回去罢。”
城门越来越近,星点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楚服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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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阡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双手死死攥着缰绳。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一是因为已经一整天都寻不到小郡主陈阿娇的踪影;
二是因为。。她黯然垂下眸,望着自己被黑甲包覆的腹部。
今早当她在一家客栈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登时冷汗直流,她发现自己腹部那道被哥哥李陵刺入的伤口已经被人仔细包扎好了。
为她宽衣解带,疗伤敷药的是什么人?!
她胡乱披好整齐摆在床头的黑衫劲袍,仓惶而愤怒地下楼抓住掌柜,想问出把自己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但那掌柜的只能说出那是一个黑纱罩面身姿窈窕的女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死的,想她身为麒麟暗卫最害怕的两件事竟然在同一天发生了:主子的失踪和身份的暴露。
当然对她而言,最痛苦的还是自己哥哥朝自己刺出的那冷血的一刀。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滚滚而来的巨石,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碾得她快要窒息。
最糟糕的是,若今晚还是寻不到陈阿娇,她怕是就得提头去见长公主了。
一整晚她几乎策马跑遍了整个长安,望着远处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际,她苦笑着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
该寻一个无人的地方,自行了断罢。
正当她绝望地想着,从城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
她勒马眺去,登时欣喜若狂。
“走开!还没到城门放行的时辰。”
“放肆!还不快放本郡主过去!”绯衣女孩虚弱地趴在一个灰衣女孩的身上,皱着眉呵道。
“郡主?”守城的两名官兵都带着浓浓的醉气,上下打量着这两个浑身血泥衣履褴褛的狼狈丫头,其中一人仰头大笑道,“那老子还是他娘的天皇老子了!”
陈阿娇听了脸色气得煞白,楚服却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来在长安,没了那些光鲜漂亮的衣饰,你就不是郡主了啊。”
楚服的这番天真的话说得陈阿娇脸上一阵红白,偏偏又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眼下这个情况,她倒是有点体会到了何为世态炎凉,那是以前一直站在高处的她从不曾有过的感受。
“走走走!都说了时辰未到,还不滚到别处撒野!”
那两官兵本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喝着酒,结果还碰上这两个怎么都不肯离去的疯丫头打断了酒兴,不耐之下竟举起手中的长戟挥赶两人。
只听‘咣当咣当’声响,两人举着半截戟身愣住了,望着插在城墙之上不断摇晃的那把青色宝剑,他们的酒意登时全醒了。
高头骏马,黑甲玉冠,肩上麒麟图案的纹章泛着玄色的寒光。
那是属于皇家的麒麟暗卫!
两官兵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忙道,“卑职。。卑职参见大人。”
李阡默不作声地翻身下马,抽出墙上的剑,单膝跪在陈阿娇和楚服面前,将剑高高举过头顶,
“属下救驾来迟,请郡主责罚。”
那两名官兵听了,登时呆若木鸡,随后重重向陈阿娇磕着头,“是小人。。小人有眼无珠。。求郡主饶命。。”
陈阿娇置若罔闻,只是示意楚服放她下来,对着李阡道,“你扶我上马罢。”
“是。”李阡小心翼翼地送陈阿娇上马,转头盯着那还在磕头的官兵,问道,“敢问郡主,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陈阿娇望着那官兵额角流下的鲜血,若是平时,这位张扬跋扈的小郡主估计早让李阡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或者亲自上去在他们脸上一人踹上一脚。但是今日她却只是很疲惫地轻声道,“这两人虽阻我入城,但毕竟合乎我大汉律法,只是醉酒守城,该按军法处置。”
李阡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陈阿娇,心里不明白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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