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没反应过来,“胡三麻是你岳丈?老衲当真糊涂了,你可把原委说来老衲听听。”
唐顺风:“晚辈岳丈有一小女,名叫果儿。岳丈在苏州还俗后,晚辈央媒人撮合说媒,岳丈欣然应许,已将果儿许给晚辈,晚辈也合了八字,下了聘礼,只等他们回到洛阳,便去迎娶完婚。不料想,岳丈却惹下万花庄的命案,急切间难以施救,晚辈这些天也是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上人顿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胡三**然有个女儿,自己在去江南的路上见过一面。
“阿弥陀佛,好事多磨,小施主有这份孝心倒也难得。不知你夤夜前来……”
唐顺风:“上人,晚辈未婚妻也被关在万花庄……”
上人一愣,皱紧了眉头,“你见过么?”
“是的,晚辈在江湖上听说岳丈惹下祸端,便以给关公子吊丧的名义来到万花庄,想借机救出岳丈。万花庄对晚辈并不防备,因此借着赏花的机会,走了很多院落,最后发现未婚妻被关在丫鬟仆妇的院子,倒是没吃苦头。晚辈趁着夜晚,已经探视过几次。本想先救她出去,可是她很犟,非要救出她爹才肯一起走。”
“噢,你可知道胡三麻关在何处?”
“知道,万花庄后山有座天然石窟,洞穴幽长,四通八达,是万花庄高手练功所在。这八位僧兵前辈就关在石窟里,看守严密,根本无法靠近。”
上人想了想,对这个唐顺风以及他的话做了初步判断,认为他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万花庄派人假冒僧兵亲戚来诳自己,真不知道他们能得到什么?
“可惜,万花庄一口咬定僧兵是凶手,大部分门派也随风倒,老衲费尽心力,此事也难有转机。”上人目前还不敢信任唐顺风,故意出题试探他。
唐顺风也是一脸懊丧,“今日的情形晚辈都看在眼里,只可惜少林来的人太少,晚辈的同门一时也赶不过来……不过,晚辈知道上人绝不肯轻易放弃,因此特来通风报信,上人若是用得上晚辈,晚辈一定万死不辞。”
上人苦笑一声,“可惜,事情紧急,区区几人,也无回天之力……”
唐顺风:“上人,晚辈虽然武艺平常,但是月黑风高之夜,制服石窟里的万花庄高手,晚辈倒有这个自信。”
上人一怔,“凭什么?”
唐顺风诡秘地一笑,“晚辈能进入这个院子,已经放倒了门外的十几个看门狗。”
上人身躯一震,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想起四川唐门正是下药的世家,邪性无比,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疏远感,觉得面前的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灵精。他沉吟一番,便客客气气地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你小心踏勘地形,用得上你时,老衲自然知会于你。你快走吧,免得被人察觉反为不美。”
唐顺风磕头行礼,听了听院内的动静,悄悄开门闪了出去。
“少林的门人,竟会和这种人结下亲家……”上人有点忿然,有点耻与为伍。转念一想,胡三麻是俗人,他愿意把女儿嫁给谁,那是他的权利,自己操什么心?何况,唐顺风虽然出身下三滥门派,未必就是心理阴暗的小人,仅从他冒险来探望自己,说明他身上还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天亮前,上人小睡了一会,其实睡不着,心事都在天理身上,不知道他是否准时送到信?袁大人能否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一切的答案,就等今天上午揭晓了。
万花庄管家来请上人时,上人已经洗漱妥当,正在念诵早经。这两天,万花庄的仆人也不好好送饭,上人都快把自己带的干粮吃完了。
他反复整理衣袍,动作慢条斯理,管家很不耐烦,但是站在一边却不敢催促。
今天依然是个大晴天,晨光明媚,成群的山雀在枝头嬉闹。巷子里静悄悄的,街角的花香在鼻翼间淡淡流淌。如果能够忘掉山庄上空浓重的戾气和血腥,万花庄倒也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上人来到忠义厅,不出所料,宾客们早就占满座位,三三两两正在聚堆交谈。上人注意到,玉蟾子和他的顶尖高手并没有出现,三十六天罡依旧跪在门外,赤着脊梁。不过,今天没有背负荆棘,而是人人背了一只狼牙棒。他们学聪明了,知道驴子断不会来吃金属棒的。广场上又新增了几个席棚,几十个新来的豪客略显拘谨坐在里面,和昨天放荡不羁的豪客们截然不同。
上人给众人见过礼,大厅里一片黯然,只有寥寥几个掌门给他回礼。
严子介走出人群,满脸疲劳,带着一双肿眼泡,显然宿酒未醒。他先抱拳给众人见礼,然后不怀好意地对上人说:“上人,万花庄做事讲究个公道,昨天侯掌门有几个疑问尚未澄清,关老庄主高风亮节,让那几个凶徒又苟活一夜。今日,此事无论如何要做个了断!”
上人微蹇眉头,缓缓地说:“岂止是侯掌门,老衲心中也有疑虑。万花庄既然要辨明此事,那就不要燎焦暴躁,让众人把此事剖析透彻,方能以理服人。”
严子介冷笑一声,转向侯震天,“侯掌门,有什么不解之谜,就开始说吧。”
侯震天整整衣袍,端然步出人群,对众人说:“侯某做事不偏不倚,关公子死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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