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修城
城墙真被蒙古军的石炮轰坍一块。可是,蒙古军要想从这墙豁子冲进来,也决非易事,东面元帅完颜承麟早让弓箭手射出一面箭“墙”。
解决问题的,不是炮,是兵;兵均是爹娘生的肉身,如何敢向箭墙撞去?
但你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用箭墙去挡。故尔,在没有挖成地道,毁蒙古炮之前,东面元帅完颜承麟一面命兵士挡住冲进之敌,一面命令兵士和城中百姓去堵被炸开的城墙。
修城的热情极高。百姓大都是自觉主动来的,妇孺孩童都赶来,连**,也来负石修城。
说的**就是刘凤奴。
刘凤奴是蔡州城的名妓。
名妓刘凤奴听说城墙被蒙古兵轰坍了,就换上男人的青麻布夹袄赶来修城了。那肥大的夹袄可掩她杨柳般的腰身,却无法掩住她天姿国色的容颜,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人们为之动容。心想,人家**都能为国出力,况且我们七尺男儿了?于是,更加卖力气了。
这修城的场面感动得天泪霏霏。
刘凤奴顶着小雨赶回了“风月楼”。**子心疼地搂住,先看脸儿手儿腕儿有没有擦伤划破,再去瞧鬓儿衫儿裙儿是否蓬乱不整。急叫小丫环快快给你姐姐拿干爽衣儿打盆儿水来,侍候着梳洗,再熬一碗姜汤为你姐姐挡风驱寒。
刘凤奴在丫环的照料下,正在换衣裳,楼下吵吵嚷嚷来了几个大兵,点名要刘凤奴。**子推挡的话只说出半句,就被兵们拳脚相加,打翻在地。
兵中有位是熟客,就把领来的几位带到刘凤奴的房前。一个乍撒胡子一脚踢开了门,闯将进去。
刘凤奴盖被躺着,小丫环挺身迎了上去,说:“姐姐身子不爽,各位改日再来……”
乍撒胡子说:“改日?改日爷爷是人是鬼还不晓得呢,活一天乐一天!死前睡一遭名妓刘凤奴,作鬼也是**鬼!”
丫环还要挡,被乍撒胡子一把抡到一边。
四五个大兵于是淫笑着扑向刘凤奴。
“用不着这么凶!”刘凤奴大声地说。
大兵被这一声惊住了。
刘凤奴将被子掀开,将身子展给兵们。
刘凤奴说:“只要爷们能守住蔡州城,凤奴贱身算什么?体慰军爷,没二话。”
“唉,这才象回事。”乍撒胡子说。但口气没刚进来时那么蛮了,人家**出口是“守城”,和你“活一天乐一天”比来,人家岂不是大丈夫?
这时,**子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母虎样的扑向刘凤奴,扳转她的身子闪开给大兵看,口中叫着:“看看,你们看!我儿在外修了一天的城,她的肩背都给压血映了,你们哪一个还忍心糟践她?!”
刘凤奴的背和肩可不青一块紫一块么!
兵们本能地一闪身。
有个兵说:“听说有个风月女子去修城,原来是刘,大姐……”
乍撒胡子突然向刘凤奴翘起大拇指,说:“刘大姐乃忠烈女子!”又回头对那几个兵说:“我们不能干畜牲之事!走,都走!”
兵们走了。
这几个兵当夜上了岗。本不该他们值夜,他们却非值不可。这夜宋兵偷袭城墙,被这几个兵发现,就在城墙上一番短兵血战,最后全部牺牲。他们的英勇抵抗,为金兵的增援部队赢得了时间,使宋军袭城的阴谋破产了。
第二日,蔡州名妓刘凤奴知道了那几个兵的壮举,就将其英烈写成《念奴娇·金兵烈》。怀抱着琵琶沿城唱诵,激起不少人的义愤。
城内军民守城的决心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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