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围城（2）
话音未落，东面元帅完颜承麟已走了进来。战时，抹去平素的通报、跪拜等诸多礼节。完颜承麟拱手礼只作了大半个，金皇完颜守绪就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忙不迭地说：“怎么样怎么样？蒙古军的石炮轰坍城墙否？”
“禀皇上，臣还不知情况，他们发炮时，臣已在殿外了。”
“哦，哦……”金皇完颜守绪说，按时间推算，完颜承麟真不知那炮效如何。
“轰轰轰！”又是数炮。
完颜守绪愈发惊怕，如哪一炮能击中他天灵盖一般，拽住东面元帅完颜承麟的袍袖就缩头避身子。
东面元帅完颜承麟鄙夷地一撇嘴角。然后，大度地用身子避住皇上，说：“皇上莫怕莫怕，臣来正是献破蒙古人的石炮之计的。”
“才有计策有何用？想那几炮已把外城墙轰坍，敌国之兵已冲进来了！”金皇完颜守绪说。
“皇上容禀，蒙古的炮打得不那么准，即便轰坍了城墙，臣已做了防护之策，请皇上放心。”完颜承麟说。
金皇完颜守绪听如此说，才松开了完颜承麟的袍袖，由完颜承麟的身影里抽出身来，眨眨眼，甚至拍了拍头，才知自己还存在，并且是以皇尊的身份存在，这才站直了身子，摆平了重心，以万尊的皇态说：“爱卿有何防敌石炮之良策？”
他这么个态度问，就生成个条件反射，完颜承麟就只好“扑通”一声跪下说：“禀皇上，臣以为，防敌炮来轰，莫如毁了敌炮。”
“可有毁炮之法？”金皇完颜守绪问。
“有。可募死士千人穴城，由濠经渡，烧他炮座。”完颜承麟说。
“穴城而偷袭？好办法。那为何不快快动作？”
“只是在哪里穴，不好定。”
“哪里穴不成？”
“臣恐城中有蒙、宋的奸细，探得我穴城，用信箭射出城外，走漏了风声，使敌家有防，我毁不成他的炮，他反到缘穴而入城来，那反而成了惹烧身之火了？”
“那你说在哪里掘穴而可避开奸细的耳目？”
“皇城。”
“皇城”指的是蔡州城的内城。完颜守绪住着，就叫“皇城”。皇城不是谁都随便进随便动的，所以，完颜承麟虽然想到要从城内挖地道出城又不被敌奸细探知，最好的地点是皇城，也不敢拍板钉钉，他得仰首看完颜守绪的态度。
金皇完颜守绪现如今哪有许多态度？能守住城保住命，保住皇上之宝座是压倒一切的态度。所以，他不加思索地说：“可以的，皇城有什么？还不快快派人来掘？”
东面之帅完颜承麟喏喏而应，倒退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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