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的市集么?”
阴影缓步走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无视了店家们热情的招揽,七拐八拐,最后驻足于一座不起眼的小店门前。
它粗暴地掀开门帘,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名修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堂正中的柜台后面,正闭目养神。修士相貌异常,虽然正襟危坐,但看得出其身高足有一丈开外,头上没有毛发,而是以密密麻麻的篆文代替,双眼间距极小,几乎要并为一只。
“店家?”
“客人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一柄漆黑如墨的太刀便撕破了修士的衣襟,将他从心口处笔直地刺穿,挂在墙上。
“啊……好痛。”
修士似乎是为了敷衍了事,干巴巴地吐出了三个字,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足以刺破黑夜的闪光从修士的眼眶中浮现,直勾勾地钉在了阴影的面部,将其上片片纠缠着的幽暗击碎,融化。
摧!枯!拉!朽!
猝不及防的阴影痛苦地捂住了脸,跪倒在地。
“哎呀哎呀,大意了呢。”神朗模仿着阴影的沙哑嗓音,面带笑意地叹道。
大约过了三五息,阴影才挣扎着缓过劲来,踉跄着起身,拔出插在墙上的太刀,略有些不自然地纳刀归鞘。
它转身拨开门帘,望向门外。
大街上不知何时已挤满了人,各自扛着造型或古朴、或狰狞的兵器,无不冷冷地注视着它。
“真危险,真凶险!”
话虽如此,可阴影依旧微微屈身,摆出了曾重复千万次的架势。
“噌。”
弹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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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目光,其实也有所说道。
云天派,又或者说是云天宗无数支脉、分观、下院中最不起眼的一系,但在沧浪星这个资源匮乏的边陲小镇已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名门大派了。
与沧浪星的命运类似,云天派正是用于流放云天宗中资质低劣、寿元将尽的末位弟子的地界,不少断了向道之心的修士们有的向国家机器投诚,成为王者们的私人顾问或是干脆出将入相,也有的则当起了商人。云羽集团,便是云天派在世俗界最强有力的经济实体之一,总部与云天派驻地毗邻,分公司在沧浪列国星罗棋布,把持着全球近三成生物制药产业的市场份额,可谓是跨国企业中的巨无霸。
神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少爷,尽管您武艺超卓,但云天派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么贸贸然地深入调查,只怕会引火烧身。”
“但就近期几桩委托中获得的信息可以看出,那云天派,甚至上溯至其本家云天宗,都已经腐烂到了根子里,已与穷凶极恶的邪宗无异,甚至犹有过之!”神朗狠狠地拍着桌子,不无悲哀地道:“别人不管,我来管!”
“少爷,恕我直言,无论您是想出风头,还是真的要匡扶正义,都得量力而为。”时雨有些不安地理了理头发。“别说您只是神家的旁系,纵使您身为神家世子,与这种庞然大物对抗,也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意已决。”
神朗微笑着摆了摆手,阻止了时雨的劝谏。
“而且并非事不可为,我会尽快前往冥土拜谒祖师,寻求门派支援与护持。”
仲夏的深夜,神朗退魔事务所中晃荡的灯影,直到清晨才隐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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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宗,尸灵脉,愁云观,魂玉别院弟子神朗,叩请祖师谏言……”
站在冥土广邈荒芜的大地上,面对着一座简约而不简陋的小祭坛,神朗先点燃了一柱细长的熏香,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弟子礼,方才将叙文高声诵出。
“于沧浪星境内,云天宗辖下云天派中发现私设血池,以凡人生贽修炼续命邪术的踪迹,弟子正欲追查,万求祖师恩准!”
不消一会,祭坛上就飘出了一道浅浅的影子,飞到神朗跟前,开口道:“小神朗,又见到你了,这次,你可是给我们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啊。”
神朗长身肃立,恭谨地回道:“依幽止祖师之意,此时可为?”
“可与不可,取决于你。”
“成则可,不成则我不可,事也不可?”
幽止沉默片刻,旋即劝道:“你这又是何必,以你的资质,将来说不准就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何必为这修行途中的些许剪影搭上性命?”
“大丈夫有所不为。”
“你还很年轻,只是犯中二吧。”
“念头不通达而已。”
神朗再次焚香叩别了祖师,返回现世。
趴在床上,他低声呼唤起了龙女的名字。
“由依,由依……”
“在呢。”龙女从一侧的电脑桌前站起,伸了个懒腰,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什么事?”
“我们上床吧。”
“又皮痒了?”龙女双眼一眯,示威性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团青色的焰火。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没,只是怕再没机会了。”神朗翻了个身,随手抓过一只公仔抱在胸前。
“嘁,云天派有那么可怕么?”
“有啊……真的有。”
龙女浑身一抖,稍作沉默,又满不在乎地张开了口。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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