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荒屿”,是神朗识海中最为偏僻的角落,存放着神朗一生中所经历过的濒死体验,以及超乎他认知的高水平战斗。这本该是他用来观想神识,甚至是突破境界的私人修罗场,但在决死的威胁下,不得不作为抵挡对手的最后一道防线登场。
漂浮在天空中的血色云彩,惨白大地上丛生的“杂念“荆棘,隐遁其间的无数鬼物,无不在警示、震慑着不怀好意的侵入者。
退去!退去!
这般无声的威胁。
阴影的表情(或许根本称不上表情)并未因此产生丝毫变化,它信手拨开丛生的荆棘,将躲藏在其间窥视的怪异之物甩在身后。
荆棘丛蔓延颇广,但在阴影的脚力下倒不会显得多长,在踏出其中的一瞬间,杂念的荆棘丛便化为无数铅字,潮水般地向它涌去。
喜、怒、哀、惧、爱、恶、欲、悲、思、怨..
统统被阻挡在了阴影随手挥出的剑气障壁外,不得寸进,随着时间的消磨,渐渐化为乌有。
再接着,它的脚步踏过神朗的“恶念”长成的森林。
这座部署着神朗在修炼之初斩杀过的盗贼、怪物的森林。
还不会控制自己杀意的年幼通灵师在力竭之后,蓦地得到了卡赞的启示,用牙齿生生咬开敌人的喉咙,通过汲取他们的血液来保养已经缺了口的唐刀。刀刃染血愈显锋锐,青丝白袖沥血,则将神朗化作赤色的恶鬼。
怪物与盗贼们喊着意义不明的口号,乱哄哄地挤到了阴影跟前--露出一副副凄惨的形容,喉管被咬断的、缺胳膊断腿的、肠穿肚烂的,不一而足。
显而易见,在神朗的逼迫下贸然面对这般强大的敌人,令他们的眼中的恐惧彻底地压过了杀意。但早已身不由己的他们还是顽强地向阴影挥出了武器。
刀剑,利爪,长矛。短铳,弩弓,手炮。
还有拳头。
在如墨般漆黑、似乎要吞噬一切的剑光中,悉皆化作尘埃。
“不,应该说是连尘埃都不曾剩下哦。“
阴影轻轻吐了口气,扬起头向着天空嗤笑道。
在它的视野尽处,高悬天际的巨眼似乎有些疲乏,稍显不自然地微阖起来,像一弯密布着赤色细丝的上弦月般挂在天上,犹如沾满血污的虎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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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是被暴走的“狂气“所笼罩的沙漠。
沙漠,又或者说砂漠,虽然有层层金色的细沙随着狂气卷起风暴,在一望无垠的砂砾海中吹拂,但是日削月割,对堆砌着的砂砾所造成的风化与损伤依旧效果寥寥。
即使是神朗,以魂体行走在这片荒漠中也难免会产生困倦、**的错觉。
“有言是,烦恼如恒河沙数,这片砂砾海就是借此喻征化生的吧?”
在森林与砂漠的分野,阴影俯下身子,拾了一小把砂砾搁在手中把玩。
浓得透不过光的阴影在细碎的砂砾上拂过,将它们化为齑粉。
“不错的设计。”
“那么就出发吧。”
不知何时,神朗的虚影开始尾随着阴影前行。阴影也不驱赶,任凭他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旁,时不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嗯嗯,只是你这样尾行着我,稍微有点不习惯啊。”
“嗨嗨,总归是要习惯的,现在不习惯,以后也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神朗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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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提到沙漠,旅行家们首先想起是漫天游弋的秃鹫,肆虐于沙穴间的锯齿虫群,被咒怨与魔纹布层层裹起的木乃伊……
“不还有旅行家树吗?”
“你管这叫旅行家树?”
阴影仰望着黄浊、粗壮的叶柄上的数笼惨绿穹顶,不禁吐槽道。
“唉,人家总是被路过的莫名其妙的玩意剖皮吸血,难免也会生气。一生气,就按捺不住杀性,确实是有些惭愧。”
旅行家树开口了。
不,应该说是用枝桠卷起半空中吹拂的砂岚,以特定的频率震荡着,发出不易辨识的声音。
“主人将我安排在此处阻击……拖延阁下的脚步,虽自知万万不敌,但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阴影颇有些好笑地抽刀出鞘,信手一撩,便带出一弯漆黑如墨的剑气,笔直地朝着旅行家树滑去。
剑气迎着砂岚与阻挡的枝条,不断扩张加速,直到将旅行家树整个吞没、穿透,在砂砾海中留下一道长达数里的划痕。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根大香蕉的。”
“是吗。”
“那当然。”
“继续前进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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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不知疲倦地走着,在身后留下一具具被凛冽的剑气切割、破碎的残骸。
“该派出些大家伙了,这样拖延时间可一点也不潇洒。”
神朗默然。
似乎是休息够了,天上的巨眼缓缓张开,遥遥锁定着独行剑士的身影。
“有这个背后灵跟着我监视还不够吗?”
“哪儿啊,这可不是监视,”神朗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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