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上压着,祀月抬手挡住眼睛,慢慢睁开,光线太强,刚刚睁眼还有一点不适应,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嘴里也特别干燥。估摸着应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这里是哪儿?
身旁大树参天,洒下的影子斑驳了身下湿润透着芳香气息的土壤。
……
她坐在床边上,端碗夹一筷子肉放到祀月鼻尖晃了几下,床上那人还是没有动静,便丢到自己嘴里,“难得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真是没福气啊,啧啧。”她把碗放下,手伸到后面梳弄自己的头发,视线寸步不离祀月。
头发很长,摆弄几下也没有什么意思,她无聊的摆摆手,看着祀月愣神,猛然间想到什么,蹑手蹑脚趴过去,揪了他一根头发。
应该是个男人没错啊,头发竟然比自己的还长。
阳光洒进窗户,发丝在太阳的映射下红的耀眼。“还是红色的。”
胡思乱想中,床上那人微微动了下眼皮,光线直直射入眼睛,他轻轻哼了一声,打量一下周围,普通的小木屋,周围的陈设也很老旧,不像是个富裕人家,心里非常奇怪,很奇怪,明明刚刚沈青还在自己对面端着面条散发圣母光,转眼间就变了。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有点头晕,他用手撑着后面坐起来,觉得脸上粘糊糊的,抹了一把好多油水,还散发着骨头汤的气味。
僵硬的别过脑袋,就看到罪魁祸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紧盯着自己不放。
“你谁?”
“欠泉。”她回答道,看着祀月不明就里,她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欠泉!”
“我不欠你钱。”
“...没…没事,你要是还不舒服就继续睡吧。”欠泉撇撇嘴,不想理他,不就是个名字吗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亏我还救了你你一起来就这么打击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很清楚,我本来赶猪去城里准备卖了,娘说要准备嫁妆,完了猪跑了,我就一路追,后来就找着你了,对不住哈,我们家猪拱了你,不过我已经把它杀了,喏,现在碗里的就是。”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碗,惋惜之意溢于言表。“你吃了我的嫁妆。”
“我没吃,而且是你扔到我脸上的。”祀月把被子掀起来想把腿从床上挪下来,不论是什么,沈青说不要和别的任何人扯上关系。把被子掀起来,身上轻飘飘的感觉很微妙,看到的东西又让他瞪大了眼睛蹦不出一个字。
自已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部被换了,左腿上缠着厚重的纱布,用力太大,绷得生疼。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猛地把被子扔到一边,对着欠泉吼了出来,如同一只不可侵犯的困兽,费力挣扎却还是在床上没挪过地。
“你至于吗,把你腿弄断了确实是我不对,不过那猪已经死了啊,你尊重死者啊好不好,我娘给你换的衣服怎么着你还嫌弃啊。”吼什么吼你以为你谁啊。
“你杀的猪你怪我啊!”
话一出口,欠泉低下头没说话,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祀月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错本来就不在自己身上。他别过头去不看她。
直到背后传来了轻微的抽泣。
那声音很轻,一阵阵的,开始就像是蜻蜓点水般,而后变成倾盆大雨。
祀月还是没转头。
“我们全家都靠着那头猪,我娘年纪也不小了,就指着我嫁个好人家。家里穷,这些都没关系,娘说只要心地善良就好了。”
“你凭什么这么凶,我们又不欠你的。”
她一字一顿。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
却仍然扎进人心里。
从小没爹,只靠着娘才长大,受了不少苦,小时候娘买了这头猪,后来就变成了娘俩的希望,找个好人家,下半辈子不愁吃喝。
娘这个字,对祀月来说只是个概念,即使他有娘,本质的东西也会被淹没在一声母后两声贵妃里。
“欠泉。”他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扶着桌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跟前。
他抬手蹭掉了她脸上的泪渍。
“我赔你嫁妆。”
揉了揉她的满头秀发,连那声回答一起紧箍在怀里。
“所以能不能先还我衣服,这件不舒服。”他揪起衣角仔细的看了看,像是手工织的棉布,贴在身上软软的,不过还是不如自己之前那件蜀锦暗花的。
“那件拿去当了,因为衣料好所以当了很多钱。好多血,洗了好长时间。”
…所以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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