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黎明,深沉而宁静。阳光顺着树木缝隙洒落,隔着薄薄的雾气,仿佛身陷梦境。
腾非当然也是这种感觉,不过他没什么文艺细胞,只是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很不舒服,就跟腔镜手术视野花了一样,他摸出眼镜布擦了擦眼镜,然后问伊凡,“我们现在往哪去?”
腾非很会定位自己,无论之前他学术上有多少圣洁,手上的活计有多么精细,在这座孤岛上都毫无用处,一次的选择错误,断送的就是性命,所以,他尊重伊凡的意见。
:“我们有两个选择,前进,或者后退。”伊凡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了句废话,他心情仿佛不错,眼睛里都是笑意。
腾非瞥了他一眼,故作自然的无视了伊凡脸颊上的红痕,顺便反省了一下自己不应该用这么大的力气,“炎比特记仇,肯定不会轻易散去,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嗯,所以我们不是沿路返回,可以从另一条路离开树林,顺着海岸线往另外的方向去。”
“这么说,这林子里很危险?”腾非低声问了一句。
然后,伊凡沉着脸点点头,双眼死死盯住了幽静却透着诡异的树林。他昨天下午就是在不远处发现了几只奇怪的脚印,脚印不大,入土却深,仅凭这条线索,就足够判断这种魔兽的危险性,以它的爪力,五臂之内就能一爪子挠破人类的喉咙。
他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不是为了躲避炎比特的尾追,他绝对不会带着腾非在这种奇怪魔兽的领地周围游荡,但在当时,他别无选择。
“沿海很难找到住处,我们不能总是居无定所,如果再下雨…”腾非皱眉,淋一次还好,如果连续几次,怕是身体会吃不消的。
“林子里的魔兽都有特定的领地,很少离开,海滩相对安全,但是确实是太潮太湿了。”
“没错,容易得皮肤病。”如果真的长期处于对身体不利的环境之中,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适应,另一种就是死亡。他待了不过几天,就深切感受到了暴晒和流汗不止交替进行的滋味,他多年的老洁癖都快给治好了。
“但是…”伊凡疑惑于皮肤病三个字,但腾非好似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然后他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我总觉得昨晚的暴雨只是个提醒,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里的雨季就快要到来了,我们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了。”
“所以…我们现在迫切地需要住所。”腾非感觉自己的皱纹一定又清晰的一些,他抿着嘴摇头,找个地方呆着谈何容易。
“我们换这个方向去海岸安顿,趁雨季还没到来,得尽快找到住所。”伊凡伸手一指方向,然后就站起身来,此时天已经大亮,路也要好走许多,早些出发,也能远离树林里的危险生物。他站直了拿起长棍,转过身本想拉腾非一把,可哪用等他伸手,腾非便背好背包站在了他的背后。
伊凡掩盖住有些失落的神色,拎起箱子,直接往前方走去,边走边嘱咐腾非,“看看地上有什么可以防身或是可以省力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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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腾非的手表分针绕过表盘两圈之后,腾非终于发现了一根可以用的棍子,这棍子比伊凡那根稍细一点,也略短一些,对腾非的手掌大小来说正合适,木制坚韧厚实,一端还因为断裂的缘故露出锐利的木制纹理,不仅可以作为武器,还可以做拐杖省力,腾非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从半夜折腾到上午,两人其实都饿了,或许是当食物稀缺的时候,饿的也比较快,或许是因为根本没有吃饱过,两人几乎是同时按了按上腹部。
“吃这个。”腾非说了一句,然后摸出了几个酸果子,他前几天去摘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干急诊的大夫,总是得想的更长远些,现在果然用上了。
伊凡看见那殷红殷红的果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有些胃痛。他沉默着抗议,甚至开始怀疑前几天自己是不是中了精灵的魅惑术,才吃下那么些个美味果的。
没错,这果子就叫美味果,因为极酸的口感常被用于酿酒和腌制佳肴,不过其果树稀少,产量不足,变成了贵族宴饮用来彰显身份的东西,伊凡还记得那个抛城弃民的密尤克城主,就是用了这种果子招待了他和他的追随者。这个…贪婪而懦弱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城主,也不配为人!
“伊凡?”腾非狠狠的拍了拍伊凡的肩膀。伊凡本来就提着箱子,若不是右手还拄着个拐杖,差点就被腾非打趴下了,不过这一打,倒是成功让伊凡回过神来。
“?”伊凡递给腾非一个疑惑的眼神,然后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右肩,腾非看起来瘦瘦高高的,想不到手上的力气这么大。
“不就是让你吃个没毒有糖的果子,摆什么苦大仇深脸。”腾非推了推眼镜,随口讽刺道。他接触太多病人,怎会察觉不到伊凡的情绪变化,不过…伊凡的痛苦愤恨不甘绝望让他仿佛一同被扼住了喉咙,这种窒息感让他下意识的不想插手。而且,即便是他有意插手,也无济于事,就像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拯救他自己一样。
“你看看那边,那个树上结的果子,能不能吃?”腾非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植物,那棵树长的很低,几乎埋没在地表生长的草本植物之中,不见天日,生的圆果却是橘黄色的,看起来诱人极了。
腾非下意识觉得这玩意是不能吃的,就跟好看的蘑菇都有毒毒一样,鲜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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