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义情知一场恶战无法避免,暗地将手一挥,众门人不出声地围将上来。离儿赶紧护着杨天意避过一边。男子仰面大笑,“哈哈,合该我马三军发大财喽!”大喝一声:“小的们,都给我上啊!”纵马挥斧冲将过来。车行义见他来势凶猛,倒也不敢硬接,轻巧一个旋身拔刀在手,俯身便砍向马腿。那马却颇机灵,往旁边一跳险未碰上,马三军的板斧已呼啸而至,车行义一招“烽火燎云”硬接了下来,虎口登时震得隐隐作疼。马三军连砍了几板斧都被对手避过,不由心下焦躁,突然大吼一声,竟自跳下马来接连横劈竖砍。车行义已知对方武功稀松平常,不过仗着力大势猛而已,当下使出家传“望都刀法”,数招一过便在马三军身上添了几道血口。那丑妇见丈夫吃紧,甩过两枚弹丸正打在他刀刃之上,车行义一不留神,肩头被板斧扫了一下。老妇挥着软鞭正自掠阵,见状忽大声吆喝:“儿子,跑山!”马三军正左支右绌气喘吁吁,闻言精神一振,拖着板斧便跑。车行义一心想擒住他做个人质,飞身便追,那马三军虽拖着个大胖身子,山道之上跑起来却也不慢,几个起落眼看便要隐身草丛之中,车行义有点着忙,纵身扑将过去。孰料“咔嚓”一记闷响,落脚之处登觉异样,低头一看,只见竟被一具硕大的捕兽器死死夹住了右脚。
“哈哈哈哈!”老妇追踪而至,见状得意大笑,“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马三军抹着头上汗水,讨好道:“还是娘高明。”车行义怒道:“你这强贼好生歹毒!”老妇冷笑道:“我老马家占山为王几十年,凭的啥?今儿让你等见识见识!媳妇,叫咱们的人快些儿住手!”
洛阳帮弟子其实已在争斗中占足了上风,一众喽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只见了少帮主这般情景,渐渐都住了手围过来,十数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老妇将鞭子一指,“是想救你们少当家的,还是要那个姑娘,想清楚!”车行义怒极,试着动了动脚踝,但觉钢齿入骨巨痛无比。当下咬着牙道:“莫要管我,送杨姑娘走!”众门人面色沉重,却无一人响应。车行义怒道:“谁敢不遵从号令,即不是我帮弟子!”
“且慢!”不知何时离儿已扶着杨天意步上山来,杨天意举目望着那老妇,“这位婆婆,不知为何要对我等苦苦相逼?”老妇冷冷道:“甭装了,莫不成你还不知道?如今江湖上都快传疯了,黑白两道、还有官府衙门都在出赏捉拿你呢!也是,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当官的、更有几个臭钱的,谁不巴望长生不老呢?”
杨天意不禁脸色煞白,长叹一声道:“罢了,原来又是这样……好,我便跟了你去,别牵连了其他人。我就是杨二。”车行义急道:“不可!”杨天意回首瞧了瞧他,眼中泛起一丝柔情,复望向那老妇,静静道:“走吧。”说罢拂袖便走,再也不看周遭人一眼。车行义大急,心道此事全因己而起,怎忍她又落虎口,又见离儿大哭,死死拽了主人衣袖,车行义急欲脱身,当下将心一横,大喝一声“护好杨姑娘”,挥刀便向自己右足砍下。
“唰”的一根长鞭斜刺里来将刀卷飞了,老妇慢悠悠道:“少帮主真是不怕死啊,行,那我就成全你!”挥鞭大力抽下,车行义身子无法动弹,正正被打在小腿处,胫骨登时断裂,不禁“啊”地惨叫出声。
杨天意忿然回头,环视众人一字字道:“谁再动手伤人,我便立刻服毒自尽!”
群情激愤的洛阳帮一下子静了下来,倒并非因了杨天意这句话,而是人人都突如其来地感到一股杀气!只见稍远的山坡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正默默盯视着他们。那少年身上一件黑衣已十分破旧,腰中悬了把毫不起眼的剑,亦是黑黝黝的,惟一特别的是剑很长,几乎有普通钢剑的一倍半。
少年一步步走了近来,他走得很慢,脚步却十分坚定。每近一分,众人便感到更多一分寒意。山风萧瑟,木叶乱舞,却没有半片沾在他的身上。离儿忽然低低惊呼一声:“哎呀,好像是他!”
车行义正自疼得满头大汗,望过去一下子也惊呆了,“‘九玄剑’?!”此言一出,众门人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虽未曾识面,但近年来江湖之中腥风血雨,倒有一多半是关乎那“九玄剑”的,传说其招法凶狠毒辣,且专找那些名门正派比试剑法,一出手必置对方于死地。迄今已有诸多武林门派败在其下,听说他的剑快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杨天意也想起来了,正是那日共赴庐山途中遇见的,和崂山派道士厮杀负伤的那个少年荆松,当时萧恩时出手相救,自己还怪他多事来着,不料却在此时此地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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