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染收到杜春棋的死讯后,匆匆赶到了军牢。
杜春棋确是死于毒发,嘴角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只是他死的时候,牢饭已叫他吃了大半。
一个意图自杀的人,又怎还会有心情吃饭呢?
杜春棋显然是让人毒杀了,而毒杀他的人在他下狱的头三天没有任何行动,偏偏选在三司会审前一天、离染遇劫之后才动手,这些巧合让离染禁不住联想到了姜朔。
姜朔这边给他下mí_yào利用女儿强行笼络,另一边则早已谋划好笼络失败就进牢杀人,如此看来,杜春棋定是掌握了姜朔的什么重要秘密。离染越想越觉得,姜朔比他想象的还要老奸巨猾、心狠手辣。
离染面无表情地返回了营房,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向往,后又命卫诚去把牢头带过来。营房里,只剩了离染和向往,以及各怀心思的沉默和李代桃僵的冤情。
“若是大将军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属下,就让韩耹来帮大将军想想罢。”向往道,“杜春棋被毒杀了,这个下毒之人就是给将军下套之人,对吗?”
离染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你事先知道?”
“如此机密,他们怎么会告诉一个跑腿的人。告诉属下这些事情的,是大将军你。”向往徐徐道,“大将军回来面色凝重,又遣卫诚去找牢头,可见牢中之人不是自杀,大将军是想从牢头那了解,是谁在他身亡时出现在了附近。
“那你又是凭何猜测,下毒的人就是你的雇主?”
“因为将军回来后一直看我,在卫诚走后,又不问与我有关的事情,可见将军一直在想的是牢中之事,既是如此,为何要看我呢?可见我与那事有所关联。再有,禁军们这两日都在议论,说朝中发生了大案,明日便会有三司会审,待审的那人由大将军羁押。大将军遭遇暗算与牢中之人被暗杀都发生在这个时候,韩耹更加确认,两件事间有所关联。如此,背后主使想必是同一人。”
离染盯着向往,眸中依然有三尺厚冰,“你很聪明,怪不得他们会选你。”
“韩耹说了,我是彻底的小人,我行事为钱为命。我可以为了钱听他们使唤,如今一条命捏在将军手里,也同样可以为将军效劳。”向往顺着杆子往上继续爬,“他们行事狠绝,若是我死了,他们定会再寻第二人。若是我活着,他们还以为大将军并未发现茶叶蹊跷,下次若再行鬼蜮伎俩,我便可以提前告知。让不让我活着,望大将军斟酌。”
“我虽不需要你作证,但原本也不打算杀你。”
“哦?看来大将军一早就权衡出了利弊。”
离染看着她,一脸漠然,“我是不想为了你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这番无情的话虽是对着韩耹说的,却让向往的心莫名痛了一下。
她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好,既然大将军宽宏大量,那韩耹就继续苟且活着了。”
“如此活法,你竟还自鸣得意。”离染斜睨她一眼,眼里写满了不齿。
他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尖利的矛,直戳向往心内深处藏着他的位置,她有些负气地道:“各人天命不同,自然活法也不同。这世上有的是志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韩耹只是想活的好一点。”
“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舍义取利终究不是正道,你好好想想。”韩耹毕竟是离染的同乡,离染觉得刚才说的话重了一些,便又好言相劝。
“多谢大将军的好意。”
“你走罢。”离染说罢,捧起他的书继续阅读,似乎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他这一低头,仿佛是一道切割二人世界的鸿沟,她被阻隔在了他的心门之外,孤零零地留在自己残破的世界里。
明明只是李代桃僵,为何她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她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他知道韩耹就是向往,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向往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大将军,韩耹还有一事。昨日我将入宫的腰带遗失了,望将军赐我军令以补制腰牌。”
离染没有答话,只是放下书卷,写了几个字,然后将军令抛到地上,叫她拿走,眼皮都没抬。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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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傲然矗立的金亭熠熠生辉,于湖边一排搔首弄姿的碧翠杨柳中脱颖而出。
姜朔三人坐于亭中,次子姜雷阔步来报:“杜春棋死了。”
“干的好。”姜朔道,“坐着歇会罢。”
姜雷颇有些得意道:“父亲,儿子这回的差事办的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头上的。”
姜朔目光如电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真的吗?”
姜雷有些不乐意,“当然了!父亲怎么能怀疑我?”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啊。”姜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亲老糊涂了?”
“糊涂的是二哥。”一直恬淡地喝着茶的姜潇开了口,“二哥下毒的时候,杜春棋正在吃劳饭罢?”
“对啊!我命人在他的饭里下了毒,他自然是吃了饭才死的。有何不妥?”
姜潇没有回答姜雷,倒是对姜朔道:“父亲不用担心,他不会去告发的。”
“你跟我想的一样。”姜朔点点头。
“等等,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父亲,你告诉我啊。小妹……”姜雷脑子不够用,生来是拉低姜家的平均智商的。
姜风拉住姜雷,“父亲和小妹在说正事。”
“他没有证据,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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