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佳目光呆痴地盯着天花板,刘婉婷愁绪满怀地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上陪她。她在华慈医院里已经躺了十来天了,伤口基本愈合了。她受伤时子弹的位置离心脏只有两厘米,再近一点,郝思佳这条小命也许就交代了。她想不到对自己慈眉善目、宠爱有加的父亲会开枪杀人。当父亲在众人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开枪打死跟随了他自己好几年的随从时,她觉得父亲好冷血;当他再次端起枪朝自己女儿中意的男人瞄准时,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好残忍。
想到这里,郝思佳的眼角滚下两行清泪。刘婉婷心疼地替女儿擦去眼角的泪水,可是这泪水如同地下的喷泉似的汩汩流个不停。作为母亲,刘婉婷心疼之极。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儿。她只听贴身丫环说女儿不要命地冲上去保护那个男孩,才被郝永德误伤的。想必女儿是极度喜欢那个男孩了,可是女儿的付出会否是“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呢?听说那个男孩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
刘婉婷在和郝永德结婚前,情窦还未开,听媒妁之言、遵父母之命和郝永德结婚后,也只是遵守古训、恪守妇道而已。郝永德并不是她在书中看来的她喜欢的那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豪放男人,她觉得郝永德少了一点骨气。可是嫁给他了,他总归是自己的丈夫,刘婉婷一心一意地跟郝永德过日子,如果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夭折,她也许会慢慢地喜欢上郝永德,可是也许命该如此吧,孩子的不幸夭折把刘婉婷渐渐打开的心门重新又重重地关上了。如果没有第二个女儿郝思佳的降生,很有可能她会青灯古佛一辈子。郝思佳的出生既让她的濒死枯竭的情感变得鲜活起来,同时又挽救了她和郝永德的婚姻,两人在小心翼翼地呵护女儿的过程中渐渐地靠近了。可是如今,女儿遭此劫难,始作俑者却是对女儿百般疼爱的丈夫,无论以什么借口,她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的脑海里全是郝永德冷笑得扭曲了的面容,这个面容一会儿向她狞笑着,一会儿又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刘婉婷看着他抱着女儿不顾一切地冲向汽车,她远远地跟在后面跑,怎么追都追不上,可是她还是希望他跑得再快一点。如果女儿没有被救过来,她不知道她会怎样了断自己。
郝再来本来非常希望能有戴红帽子的第四代为自己送终,结果他的孙女因为儿子的误伤进了医院抢救,而没能给他送终,想来他在阴间也要遗憾得跺脚了。郝许氏只怪自己命苦,好端端的老头子说没就没了,唯一的孙女又命悬一线,她还不知道怪谁去!看着嘈杂声沸反盈天的郝家大院,她欲哭无泪!
郝思佳的受伤牵动着太多人的心。月儿偷偷地来华慈医院看过她,妹妹惨白的面容让她很心痛,她很想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姐姐,自己什么都可以为她做,唯独永健是自己不能让的。她有爹、有娘,还有家,而自己却只有永健。
其实永健瞒着月儿也来偷偷地看过思佳了。他对她的舍命相救心存感激,以前他总觉得她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家女而已,生活无聊,暂时对自己感兴趣。可是想不到她居然对自己用情这么深,居然会用身体来替他挡子弹。虽然她知道她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但她的勇气、她的深情还是令他感动不已!可是她是月儿的妹妹,自己心里只有月儿一人,看样子这辈子自己注定要辜负她了,他很内疚,唯一能够让他对她坦白一点的是等她康复了,找个机会告诉她自己的真名。永健没有露面,但他在护士台留下一束黄百合祝她早日康复就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出院后,郝思佳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经常会一个人呆呆地盯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看就是半小时。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她和永健(协臣)的初次相遇,那次相遇不像是协臣刻意安排的,应该是偶然碰上的。如果没有协臣的搭救,任性的自己恐怕早就被那几个日军军官给糟蹋了。可是后来呢,在“春风拂面”歌舞厅的相遇好像也是不经意的,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去。那个女孩,化的妆好怪异,可能是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吧?还有那次陆军军官俱乐部....郝思佳拼命地在脑子里回想着灯熄灭时自己到底有没有看到过协臣?答案是自己并没有看到过他,可是自己为什么写的是他的的名字呢?难道那次陆军俱乐部山本并非死于意外?对了,山本死的时候协臣的那个女朋友也在场,并且还是她和山本在跳舞时,山本跌倒的。看样子这次不是巧合而是有意安排的,山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他俩谋杀的,自己无意当中掩护了他们的行动。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他们的帮凶,虽然死的是日本人,她根本不关心,可是郝思佳心里还是感到很气愤,也很羞愧。特别是协臣想要亲那个女孩的脸蛋那一幕,像一根针一样地扎着自己的心,可是回味她和协臣跳舞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又让她欲罢不能地想着协臣什么时候能够再来和她跳舞。协臣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自己这样舍身救他,不知能否感动他?郝思佳左思右想,就是无法摆脱她对永健的思念。爹为什么要抓协臣?听下人说协臣偷了爹书房保险箱里的宝贝,那么他是如何进去的,钥匙都在爹的身上。难道.....郝思佳想到了协臣上厕所,这么说来,自己遇到他时可能是他刚刚从爹的书房出来,为防自己怀疑,他故意说是拉肚子。自己又一次被他利用了,郝思佳对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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