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伸手用一种极其迅速的动作将老陶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不由分说,大口的啃了起来。“慢点,慢点,别噎死你。”老陶显得很不会劝人。
也许是嘴里真的很干,这人没吃一块饼,都要很费力的咽下去,老陶给他水喝,却让他挡在一边,就好像生怕别人再将饼抢走一样,吃完好半天,等他将嘴里的饼咽下,他才长出一口气:“噎死就噎死吧,也比这样活着痛快!”
老陶还是自己吃着自己的,一边问他:“兄弟这是落魄了?”
那人也不回答,反而先跪下给老陶梆梆磕了两个头,吓得老陶赶忙把他扶了起来:“不要这样。”
“恩公,谢谢。小弟俺差一点就饿死了。”
“至于嘛。”
“恩公体面人,自是不知俺们这苦人的苦楚。”
“笑话,体面人回来这?你叫什么,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吧。”
“俺姓叶单名一个春字,泗州人士。哥哥也不是本地的吧?”
“俺是光州那边的。兄弟为何落魄至此啊。”
“说来不怕哥哥笑话,去年随人卖私盐,结果来到此地之后遇了场冻雨折了本钱,合伙人年纪大加上一生气当时就殁了,剩下小弟孤身一人,埋了他,寻思着在此地卖卖气力讨几贯钱,回家也好有个说法。结果没想到,连病了几场结果连原来的本钱也折了进去。待痊愈之后又赚了一些,可没想到前几日与人修船落水受了风寒,发了一场大热,又把本钱赔了个干净。所以这几日以来我是又气又病外加身子发虚,结果连工都不能出,眼瞧着只能在这里饿死。没想到今日得见恩人才将我的命捡了回来。”
“哦,也是个苦命人啊。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回恩公的话,吃点东西身子有了些气力了。”
“那好,你再将养一下,我这里还有些吃食,足够你我吃喝。”
“谢恩公,不知恩公看起来也不错,为何也在这里?”
其实老陶不会撒谎,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对人说实话,所以憋了半天之后,他才勉强回答道:“我也是随人贩枣子过来的。这不今天货物刚脱手,想再看看有什么活干,多挣几贯钱也好回家。如何来这里啊,不怕你笑话,一个同行告诉我,这边睡觉晚上不是不要钱嘛。”
“原来如此啊。那小弟就斗胆今天给恩公做个伴吧。”
“极好极好。”
两个人一直客套到太阳西沉,外出劳作的那些人也陆续的都回来了,渐渐的这原本门可罗雀的地方也开始满当起来。有些不失时机的手艺人也趁机推着小车来到门外,吆喝着叫卖起了面食与烧酒。老陶看这叶春可怜,于是就出去要了两大碗面以及一大壶烧酒端了回来,与他一起同食。这下子又让叶春感激涕零的不行。
就在两人一起喝完烧酒,老陶端起碗就要吃面的时候,突然背后来了一个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赶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段景住!刚才老陶还一直在想,为什么那金毛犬不让自己和他晚上住在一起,非要溜溜的躲在这里,原来这小子晚上也睡在这啊。
“客爷,你这膏药感觉舒服点了吗?”
“受用。轻了许多。”
段景住手里拿了几个包子,看数量应该是连自己的那份都带着。“没想到客爷也晚上睡在这里啊。”说罢,自己就啃起了包子。
叶春问这人和老陶什么关系,后者一拍自己的脖子介绍道今天晌午在他那里买了贴膏药。结果那叶春立即放下碗走到段景住身边,问道:“不知先生还有没有膏药?我这几日腿疼的厉害,可否商一贴止止痛。”
段景住看了看他,又看看老陶,末了还是从怀里拿出一贴膏药,向他一扔说道:“还好今天还剩一贴,你就拿去用吧。”
“谢先生赏药。”说罢,叶春就跑了回去,褪下裤子自己贴了上去。
晚上,待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睡在老陶一侧的段景住小声的问他,另一侧那人是怎么回事?老陶将这人的说辞与他重复了一遍。听完之后,段景住很感兴趣的问道:“他说他会修船?”
“俺问了,他在老家和人学过造船。”
“太巧了,回头让他去高俅那里报名领工造船,正好把你拉进去,怎么样?”
“行吗?”
“废话,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下九尾龟不说话了,他之所以叫九尾龟,就是因为他会的东西多,而且老实肯干,无论农活,木匠,泥瓦匠等,他都有一手,可他唯一不会的,就是造船。谁让老家是个陆地,没有大河道呢。
看起来也只得这样了。
末了,陶宗旺问段景住:“你平时就住在这里?”
“是啊,这里人多而且透风,冬暖夏不热,挺舒服的。”
“那哥哥给你那些住宿银子呢?”
“嘿嘿嘿嘿…”好半天,段景住才继续说道:“都寄给俺媳妇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这叶春的腿就是在这受潮才疼的,你不怕和他一样?”
“你又出息,你的钱呢?”
“俺的钱是给俺家里寄回去了,但俺不是出门在外啊,俺是在山上屯田啊,只要有吃有喝有住,俺要那么些钱做啥。”
“你啊,鸭子蒸烂了,嘴也还是硬的哦。”
“你也一样。”
果然,三天之后高俅就在整个济州城贴满了招收造船师傅的皇榜告示。当白胜偷了一份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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