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高三开学典礼。
教导主任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尹初玥听到了些“高中改变命运,高考决定命运。”“你对高三负责,你就是对你的人生负责”之类的豪情壮语,还有人群里不时传来的欢呼声与雷鸣般的掌声。
高三的第一天,一群带着梦想、朝气蓬勃的少年,校长在台上扫视了一圈,欣慰地点了点头。
高中的色彩是深蓝色的,因为梦想是深蓝色的,呼吸的空气都混杂着梦想的味道。每天,千篇一律:上课、做题、上课、做题。尹初玥与吴梦帆在不停地向后向前传作业、传试卷。
当大多数人都在机械般地做题、背题时,也有少数人不会将自己的青春禁锢于此,他们会依然寻觅着属于自己的蓝天白水。尹初玥的同桌赵艺蓓就是如此。
她用一种非常坦荡,几近没有一丝羞涩的语气对尹初玥说:“我喜欢上吴梦帆了,看他微笑,看他打球,听他说话,听他唱歌,迷恋他的一切。”
听她在自己面前表露对吴梦帆的爱慕,尹初玥尴尬地笑笑。赵艺蓓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问她:“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尹初玥生怕自己错乱的表情引起赵艺蓓的怀疑,她慌忙解释:“我认识他那么久了,之前都没喜欢他,现在怎么可能喜欢他。”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赵艺蓓满意地打量了她一眼,接着问她:“你不喜欢他就好。你可不可以帮助我追他?”
尹初玥的心在隐隐做痛,但她还是勉强自己点了点头。
里翻出一封折成心状的信,郑重其事地放在她手上:“拜托你帮我做件事,将这封信交给他。”赵艺蓓的语气似乎不容她拒绝。
虽然答应了帮她,但她还是流露出了不情愿:“你自己给他吧。”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哪,帮帮忙嘛。”赵艺蓓硬是将信塞在了她手上。
她张开手,粉红色的心形就在她手上,她觉得特别刺眼。
“不许偷看哦。”赵艺蓓靠近她,她身子退缩。
晚自习结束后,其他同学都离开了教室。吴梦帆还没走,尹初玥转过头,将粉红色心形信纸放在他桌上,用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赵艺蓓给你的。”他没有去拿桌上的信,而是盯着她美丽的眼睛问:“为什么不是你给的?”她不敢看他的眼逃也似地离开了教室。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想起初中一年级时他激动地叫自己玥玥;她被别人戏弄时他从后面递过来纸巾;他和她说“我还坐你后面”;他盯着她问“为什么不是你给的?”.......
他喜欢自己吗?她翻来覆去。
第二天,她像做贼一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不敢向后看,她害怕与他的眼神碰撞,她只想小心翼翼地保守这个秘密。
一上午老师上课在讲什么,她浑然不知。
下午同样如此。
她有点害怕这种状态,深蓝色的梦想,难道会因为他而改变吗?
“不能这样!”她理智地告诉自己。她毅然决定将位置调换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尹初玥在青春河流里撒下的这些花瓣,没有迂回,只是自己静静暇想,还来不及上演,她就意识到要为这场虚空画上句号。
晚上,她在她的日记本里写上:这一段空白中的独舞终会随音乐戛然而止。
那一刻,她并不明白,这一段感情不是独舞,以后也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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