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后,天亮了。
今日便是最后一搏。宇文俊以为大家中了计,却不知大家是在将计就计。
却说这日清晨,打扮成关小山模样的苏子美来到高士轩,见秀林已起,正在伏案整理着什么。秀林见她进来,点头微笑:“关姑娘早。”
“于师爷早。”苏子美道:“于师爷这么认真,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
“人在公门,身不由己啊。”
二人就这么闲聊起来,似乎全然忘了“将计就计”这档子事,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好久。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开小差这种事,发生在对方身上,还真是平生仅见呢。
二人回归正题,按照宇文俊的设计,事情是这样一步步发生的:
苏子美拿起案上的折扇,问道:“大冬天的,于师爷为何还随身带把扇子?”
“习惯了。”
苏子美暗自摇头:虽说是演戏,可这个回答也太……不过无所谓,反正按宇文俊授意,不管秀林回答什么,她都要这么说——
“能否借小山一看?”
“当然可以。”
接着,只听一声大叫——叫声惊动了整个衙门,众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跑向高士轩。
来到高士轩,大家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秀林已然倒在血泊之中,而关小山,也就是苏子美,一手拿着带血的刀,一手拿着一把扇子。
苏汝默拨开众人走过去,查看了秀林的情形,对众人摇摇头示意已然无救,接着,冷脸对苏子美道:“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人是我杀的。”
虽然事先已有所准备,但听到自己女儿说出“杀人”二字,苏汝默还是心中一凛,正色道:“关姑娘,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大人,”苏子美道:“公堂之上,我自会说。”
“既如此,那走吧。”苏汝默说完,又吩咐衙役道:“准备升堂。”
“大人,”苏子美又道:“他是您的师爷,按律您应当回避吧?”
“你倒是懂这些。”苏汝默再次吩咐衙役道:“带她去成大人那里。”
衙役带着苏子美领命而去。苏汝默目送他们离去,又支走了初兰林外的所有人,对他们道:“去找副棺木来。”
听了这话,兰若有些犯难,低声道:“这……这就免了吧,他又没真死……”
林放也低声道:“还是听大人的吧,虽然他没真死,但这么放着,也不好吧。”
这边收拾残局不提。却说另一边,苏子美也被带到巡抚衙门了。
成尧经听闻此事,大为震惊,同时也大感蹊跷——虽然他很希望于秀林死,但他毕竟是个极狡诈,极阴险的人物,此事令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尽管他没有想到,阴谋正是针对自己来的。
成尧经升堂问案,对送苏子美来的衙役道:“事情大概,本抚已然明白。几位若无其他事,请先回去转告苏知府,此案本抚自会秉公审理。”
待衙役离去后,成尧经又问苏子美道:“你就是关小山?”
“正是。”
“是你杀了于秀林?”
“是我。”
“他与你有何冤仇?”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就奇了,”成尧经道:“无冤无仇你杀他作甚?”
“大人,他与民女虽无冤仇,却害死了民女的姐妹。”于是她将商玲珑遭遇负心汉抛弃又被害死的故事说了一遍。
“你朋友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成尧经道:“可这与于秀林有什么关系呢?”
“回大人,他就是那个负心汉。”
“什么?”于秀林是负心汉?这事也足够他惊掉下巴了。
“没错,大人。”苏子美很是肯定。
“可有证据?”
“有。”苏子美拿出秀林的扇子,又从袖中抽出一本诗集,对成尧经道:“这本诗集,是玲珑留在我那里的,据她所说,上面的批点都是出于那负心汉之手,而这把扇子上的字迹,与这书上的一般,足证于秀林便是那负心汉,民女一时不忿,动手杀死了他。”
衙役将扇子和书呈到成尧经面前。成尧经仔细一看,不错,字迹确是一般,可是,这字不是于秀林的而是宇文俊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成尧经颊上三毫一动,脑子也飞速转了起来:原来真正的负心人是宇文俊。于秀林绝不会蠢到让一个弱女子就这么杀掉,这女子所作所为,一看就是被人教唆……看来,于秀林应该已经发现,宇文俊才是害死他父亲的罪魁,故而布下此局,想借我之手除掉他……
成尧经越想越肯定,越肯定越高兴——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我且顺水推舟,问宇文俊个教唆杀人,结果了这小子。
成尧经不动声色,接着问案:“关小山,你说你是临时起意动手杀人,那你的刀是从何而来?据本抚所知,于秀林那里可不会有这种东西。”
苏子美语塞。
“还有,”成尧经继续道:“你杀了人便被送到此处,根本没有机会去拿什么诗集,那么你是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还是早就知道今天会用上它?”
苏子美支吾半天没有回答。
“早有预谋。”成尧经目光如射,吐出四字。
“民女……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成尧经道:“刀和诗集都是你事先准备好的,你早知道今日会用到这两样东西,
喜欢阴阳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