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大辽水泛滥成灾。前汉时,三川郡内外,皆是瓯脱地。至唐时,仍是泥沼。百里无人烟。究其原因,辽东异族盘踞,逐水草而居。农耕民人,纷纷入关躲避。地广人稀,自家良田尚耕种不及。何有余力再圩泥沼。
蓟国却不然。千里国土,聚集二千万民。且一国济天下,十余载。季季大熟,年年增产。然四海船商,经年量贩。蓟国新谷,广输大汉州郡。谓“高筑墙,广积粮”。为囤积粮谷,蓟王不惜外战荒洲,立江表十港。寄田券筹措资金,开拓海外不毛之地。垂涎一季三登之沃壤,更不惜远征天竺。并北天竺为丰州。为求种田,无所不用其极。可想而知,又岂能坐视国中东境荒芜。
更有甚者。举国大建,青壮客庸各地,日赚二百大钱。已成惯例。蓟国征讨天下,所积大笔战争财。与其积压国库,不见天日。不若广施国人,惠及百姓。更何况,治水圩田,一本万利。
蓟国近二百七十万户。不计迁入编户及客籍落户。年人口增长率,高达千取十二(12‰),年增二十四万口。上计署统计,两汉四百年,唯“文景之治”,可与之相媲美。
年增二十四万口,是何等规模。不出十载,人口翻倍。
彼时,蓟国千里国土,无从析分。唯向河北、关东、关中、陇右、汉中、蜀中、乃至江东、岭南、海内十洲,不断分户。料想,三百蓟王子,已元服就国。当可无缝接收,蓟国新户。天下皆视流民如洪水猛兽。唯有蓟王家,视若珍宝。三百蓟王子,自幼耳濡目染,言传身教。当与蓟王,相向而行。父死子继,将国策持续推行。终成天下大同。对此,蓟王早有远见。
故俗语曰:“子要亲养,地需亲耕。”
即便远隔万水千山。日夜三千里,木兰先锋,十日必达。彼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天下皆汉土。居于何处,无有不同。
蓟王出征前,命国相分户大通郡。二位国相,奉命行事。年前已分三万户。上计署预计,待八月案比时,今季分户,当不下三万二千户。蓟北四县,两季得民,达六万余户。再加旧时民户,足有十万户。
如前所言。只需三百出仕。得千石高俸,不过二三载之间耳。谓吏治民生,锦上添花。只需满腹经纶,德才兼备。出仕蓟国,必可一展长才,青史留名。
大通郡之后,便是三川郡。亦不出二载,当可得民十万户。
如京兆三休,升任千石城令,唾手可得。灵辉殿中,觅得一席之地。
时人早有先见。蓟国城令,出为郡守,蓟国郡守,出为州牧。蓟国州牧,出为三公九卿。封侯拜相,易如反掌。
金乌大殿,夜宴正酣。
殿中嘉宾,非富即贵。除蓟王属吏,陪坐侧席。余下皆出,王侯显爵。然毋论荀氏六长之首,亦或是京兆三休其二,乃至外族家臣然仁。儒雅之风,不减分毫。
蓟王赏简,少有累日大宴。然为款待诸王,并姻亲。大雅之堂,破例奢靡。
座下属吏,名流高士,如过江之鲫。席间或吟诗作赋,或舞剑助兴。与会嘉宾,叹为观止。各自唏嘘。推杯换盏,便是推心置腹。觥筹交错,便是彼此交心。一场酣畅淋漓,宾客大宴。足可弥合间隙,拉近距离。
常闻“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然待如蓟王这般,威赫天下。何言有求必应。即便,免开尊口。身逢,万阻千难,亦消弭于蓟王座前。
见中书仆射蔡琰,人间绝色。潋滟无双,却避坐侧席。便有北天竺国主,捧杯离席,欲掀帘相敬。
被蓟王元舅。乌桓率众王乌延,半路截下。痛饮三杯。这便熏熏然,不辨南北东西。被诸王踉跄架回。引来哄堂大笑。
蓟王遂命蔡琰,卷帘离席。遥敬诸王一杯。
话说,诸王离席敬酒,并无恶意。所谓“关关雎鸠,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趁酒兴离席,亦是“发乎于情”,不能自已。
蓟王命蔡琰,卷帘相见,隔席敬酒。乃出“止乎于礼”。
蔡琰乃蔡少师长女。好客之风,亦出家门,自幼濡染。时,会宾客齐聚,蔡少师,常使蔡琰堂中抚琴,以悦嘉宾。足称风雅。蔡琰又岂畏,此等场面。
论诗酒琴操,蔡琰亦可称“大家”。为中书令长,必如赵娥、荀采这般,女中豪杰。
北天竺诸王,初来乍到,不知所以然。
贵为蓟王元舅。乌桓率众王乌延,焉能不知蓟王家事。效前中书令赵娥,今中书令荀采,中书仆射蔡琰,必入蓟王家门。或为贵妃,或为王妃。蓟宫二十一殿,必有其一。断不可有丝毫,轻薄之举。
此时拦下,乃救命之举。
知蓟王为丽珠、乌莲二妃,并漠北六氏美人,增筑蕊珠殿。乌桓率众王乌延,高车副伏罗归义王,焉不大喜。蕊珠馆,蕊珠殿,一字之差,鸿沟之别。蓟王后宫佳丽日丰,然丽珠、乌莲二妃,有宠不减。
二妃身系北疆,百万部族。大汉家国同构。若受冷落,必殃及家门。蓟王为二妃增筑蕊珠殿,北疆百万部族,皆与有荣焉。循例,贵妃可诞二子。
有宠,必结珠胎。
高车副伏罗王言。欲以白海为内湖,开沟渠引(濡)水,督造新王城。求蓟王遣良工北上相助。
蓟王欣然应允。
高车十二归义侯,皆变农牧。便利起居,豢养获利。尤其马邑、牛牢,集中饲养。立于幼崽存活,来年出栏亦高。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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